大理寺卿诚惶诚恐,“姑姑,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我从未让人对王妃娘娘行刑,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我——”
“误会?你说王妃娘娘身上的伤是误会?!”嬷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严声逼问,“老奴问您,这大理寺是您管的吗?”
“……是。”
“在您的地方,王妃娘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您却毫不知情,这是不是您的疏忽?”
“……是。”
“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奴还是劝李大人进宫一趟,当着皇上的面把此事解释清楚,老实认错认罚,否则太后那里老奴实在是不好交代。”
“应该的,应该的。”
大理寺卿点头哈腰,姿态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面对皇帝也不过如此。
身后还站着一大群手下,他觉得一辈子的脸都丢完了,尴尬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大夫为江姝柠诊治完,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稍一思索,片刻不敢耽误,疾步过来给大理寺卿禀告。
“王妃娘娘伤及五脏六腑,脉象微弱,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在这吊着,草民医术不精,只能先帮王妃娘娘处理一下伤口,至于其他的病症……大人还是让人赶快进宫请太医罢,否则再晚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这个消息宛若一道惊雷,把大理寺卿炸的四分五裂。
他高壮的身体摇晃了两下,立刻命人进宫请太医。
“要快,一定要快!”
“是!”
大夫在江姝柠舌头下面放了一片人参,尽可能地帮她续命。
逼仄的牢房气氛紧张压抑,让人近乎窒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姝柠身上。
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的命全都掌握在江姝柠手里。
她活,他们才能在皇上面前有一线生机。
时间仿佛静止了,每时每刻都觉得格外难捱。
唯有躺在床上的江姝柠精神放松,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守卫看见的那滩血是假的,衣服上的血是假的,虚弱的脉搏也是假的。
只有她身上的伤是真的。
她不知道嬷嬷会来,吐血装病危只是为了吓镇国公,以此来逃脱刑讯逼供。
没想到歪打正着,还让皇帝的人看见了。
身上烧的难受,江姝柠想睡又睡不着。
等太医也挺无聊的,她去实验室给自己打了一针退烧药,喝了瓶葡萄糖,然后又灌了几口做实验用的假血浆。
江姝柠再次吐“血”的那刻,牢房里里外外,大理寺上上下下的人心都凉了。
伤口留了那么多“血”,嘴里又一直吐着,别说太医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好。
小太监这才想起自己手里的圣旨,看着江姝柠,急的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