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于义被铐上了手铐,年轻清秀的脸上带着惊慌与恐惧,一双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愚蠢。他坐在铁椅之上,看着墙上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我真是蠢到了家!】
【谁能知道,只是一句玩笑话,他竟然真的帮我把人杀了。】
君于义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季昭刚完成的画像:“我,我认得这个人。”
曹光举着这张画像,再一次确认:“你认得画像上的人?”
季昭画完画像之后,公安干警拿着复印好的画像来到芙蓉酒店,请服务员进行辩认,都说没有看到。酒店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他。
正打算无功而返,没想到却正遇上君于义。君于义看到警察手中的画像,顿时变了脸色。在警察的追问之下,他请求单独见导师袁侃,然后就过来自首了。
君于义暗恨自己愚蠢,但事已到此,逃避也没有办法,只得嘶哑着声音点头承认:“是,我认得他。”
曹光追问:“他是谁?”
君于义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场面一下子冷寂下来。
曹光被这小子折腾得牙痒痒。
你这是玩呢?不知道他是谁,又说认得他,还承认是自己雇凶杀人,这个君于义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向晚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观察着眼前状况。
看来,君于义自己也是懞的。
那就让他理顺思路,再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少,他是真诚的。
至少,他愿意承担责任。
君于义此刻也觉得一切都十分荒唐。
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得难受,君于义重重叹了一声,仿佛要把所有烦闷都一吐为快。
他是学中文的,口齿自然伶俐,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离奇,让他不知道如何描述才好。
君于义抬起手,双手被铐住的感觉非常不好,手被束缚,给他带来深深的屈辱感,令家教甚严、接受良好教育的君于义很不自在。
君于义擦了擦额角的汗:“我也是前天晚上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但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曹光虽然很着急,但也只能等待。
君于义继续:“我是喻惠民的儿子,但我爸和我妈五年前离了婚。我恨蔚蓝,非常憎恨。就是这个女人,破坏了我的家庭。我原本有一个完整的家,母亲与父亲都很关心我,我母亲是位优秀的事业女性,善良、坚强、自信,我外公、外婆在京都也有些人脉,我爸的蓝玉出版社要不是有我外公外婆的关系,早就办不下去了。可是他自从与蔚蓝勾搭在一起之后,就变了个人。”
曹光张了张嘴,想要让他直入正题,却被赵向晚制止。
君于义感激地看了一眼赵向晚:“谢谢,虽然有点啰嗦,但是我必须得交代一下前情,不然后面就说不通了。”
曹光与李明杨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神情,真讨厌跟这些作协的人打交道,交代罪行还非要搞个前情提要。
君于义有点书呆气,他执着地讲完与蔚蓝的爱恨情仇之后,总结道:“所以,我是真的非常憎恨蔚蓝,恨到希望她去死的那一种。只是我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家里管得严,也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最多就是背后发泄几句,并没有与她发生过正面冲突。这次来参加作协的年会,是我央求袁老师把我带上,我想要看一看,蔚蓝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我爸甘愿为她离婚。”
“然后,我发现蔚蓝私生活很乱。”
“她与书呆是情人关系。”
“我给我爸打电话告密,可是我爸却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我已经二十二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前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到罗县一家酒吧,一边喝酒一边骂。我骂得很难听,反正身边没有认识的人,我也不怕丢面子。”
“骂到后来,坐我旁边的一个人忽然笑了,对我说,既然这么恨她,要不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