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猜测、等待、承受,到随后承受不了时,她已没有多少退路。
她到床边拿了斗篷披上,熄了灯,提着灯笼出门去,往陆璘家中走。
早已夜深,外面无风,半只月亮挂在天上,冷白的月辉洒在地上。
走到雨衫巷尽头要拐弯时,却见到了从大通街过来的另一道人影,与她相对而立,是陆璘。
两人都在第一时间看出了对方的身形,只伫立一会儿,他快步过来,到她面前道:“这么晚,去哪里?”
“你呢?”她问,随后道:“我来找你说两句话。”
“我也来找你。”他道,“我想,我该是了解你的,你当然不会故意报复我,也不会故意气我,在你当初同意时,至少在那一刻,你是真心的。我就是想说,我是万般期待能同你成婚的,你的冷落、你的次次推托,都让我惶恐难受,我也不反对你做大夫,那是我仰慕你的地方,我只是不愿意你和一个青春少壮的男人单独出去游山玩水,更何况那个男人还……”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施菀回道:“我不是和他去游山玩水,我是和他一起去看一个病人。而且我之前不知道他的心思,刚刚知道了,以后不会和他单独出去的。”
陆璘欣喜至极,她愿意和他解释,至少证明她是在意他的。
他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所以,你没有要反悔是不是?我们还是可以准备着成亲是不是?我刚才太急切了,向你道歉。”
“这正是我过来要找你说的。”她从他怀中出来,看着他回答,让他心中一紧,竟有些不敢听她要说的话。
她看看四周,和他道:“我们去那边树下去说吧。”
巷口有一棵树,远离房舍,两人走过去,在那树下的石头上坐下。
陆璘紧张,怕她更认真地说出“之前一切都不作数”的话。
施菀缓声道:“当初我是真的打算和你成亲,真的打算再去爱你,可是……”
她低头道:“我怕。我怕给你写很长的信,说很多话,怕主动去找你,怕花太多时间去想你,那天我去一个夫人家里出诊,看到个香囊的花样,做得特别好看,如贝壳的形状,天青色,上面绣着竹子,我就想照那个花样给你绣一个香囊,把竹子换成白梅,我知道你喜欢白梅,我也绣过……可是后来我放弃了,没找那个夫人要花样。我怕自己又做傻事,怕结果不好,怕失落……”
“如果怕那就别做,由我来做。”陆璘说。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来,打开打帕,里面是一只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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