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冉银突然说,她重新绕到画的前方,眼睛死死盯着画看,“我怎么看画上的这个人很眼熟?”
周念心里咯噔一下。
她还不够策无遗算,不然早就该做好冉银会认出画中人的准备。
“眼熟吗。”周念重复,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进行重复,这样会显得她很心虚。
“是很眼熟。”冉银的眼睛没有从画上移开,“我总觉着在哪里见过这人。”
“……”
冉银突然转过脸,锐利的目光落在周念脸上:“我想起来了。”
周念屏住呼吸,然后听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这是鹤千刀的那个儿子!”冉银转脸,看一眼画,又转回直直盯着周念,“你为什么画的会是他?你和他有什么往来?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一连三个问题砸向周念。
黑暗中有一只手伸出来,一把掐住周念的脖子,她觉得自己不能呼吸,窒息感像涨潮的水一样把她漫住。
冉银像是要把她的脸上盯出洞来。
沉默片刻。
还好理智一直都在,周念强装着镇定,用最寻常不过的语气撒谎:“我不认识他,只是在镇上远远见过几次。这幅画也只是靠想象画的,我听说他被人捅伤了,因此有了灵感,在家里画的这幅画。我今天都没有出门。”
冉银神色依旧狐疑,她凑近那幅画,仔仔细细地看。
颜料还很新湿,确实是今天画的。
周念以前也靠记忆力画过不少人物,即便是只见过一面的人,周念都能清楚这记住那人的每一处肌肉走向。
冉银了解这一点。
因此,周念也靠这一点,逃过一劫。
“你要吓死妈妈。”冉银的表情和神色同时缓和下来,“你可千万不能和那种人产生交集。”
那种人。
周念听着这几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种是哪种人?
她又是哪种人?
一股悲凉漫上心头,周念却只能佯装无知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僵硬的笑。
“对了。”冉银想到一件事,“是不是保险公司的人来找过来你?”
“嗯。”
冉银看她一眼:“问的什么?”
“就……”周念想了下,“问你和爸爸之前关系好不好之类的,我都如实说了。”
冉银嗯一声,说:“知道了。”
离开画室后,周念跟着冉银下楼。当她看见冉银走向厨房的背影时,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冰箱里还有一餐的食物,也就是今天的晚餐,她没有吃。
糟了糟了。
她回家后处理掉那么多的隐患,
独独忘了最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