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已去,在絮雨的心里,裴冀和阿公便是世上最亲的两位尊长。闻言不禁感动,红了眼圈,语带哽咽:“我什么都不怕,更不委屈。只要伯父你一切安好,我和郎君去哪里都是好的!”
裴冀怜惜地轻轻拍她后背,一面安慰,一面笑着叹道:“当初你刚去甘凉我那里,我便想,我裴家祖上是如何积的德,才佑萧元得如此一位佳妇。后来事情不成,伯父表面看着无事,还劝你勿往心里去,实则想着这么好的女娃,做不成我裴家妇了,心里猫抓一样,只恨自家侄儿无用。如今伯父愿望成真了——”
他又看向裴萧元,提高声量:“往后你若敢叫嫮儿受半点委屈,叫伯父知道,家法伺候,饶不了你!”
裴萧元见她也扭头过来睨视着自己。乌溜溜一双眼眸里,满是恃宠而骄的神气。忍着笑意,作出严肃的样子,应是。
裴冀这才作罢。他也是有些醉了。含笑看着面前的一双璧人,叫二人回去。两人便再三请托贺氏照管好伯父,最后抱回裹在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小虎儿,依依而去。
裴萧元今夜陪三个长者喝酒,喝得自然不会少。半道便不胜酒力,只得弃马,和她同车而坐。
絮雨信以为真,将原本抱睡的儿子放到一旁,伸手搀他。不料,才弯腰,吃力地扶了他沉重的身躯坐下,他长臂一伸,将她卷抱起来,放她坐到他的腿上。接着,也不管她如何反对,或是嫌弃他呼吸里的酒气,他一只手摸来,将她脸捏住,带着令她转脸朝向他,接着,深深吻住了她。
絮雨全无防备,被他亲得差点断了气,最后才得以夺回呼吸,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不是说醉了吗?”她实在不懂他,好好的,怎突然在路上就非要亲她不可。她抱怨,连大声都不敢,唯恐被车外的青头等人听到了。
“骗子!”有些气不过,她又叱了他一声。
他仿佛在她头顶上笑出了声,在她半觉甜蜜半是恼火之时,他俯面下来,耳语道:“我想亲你。方才伯父教训我,我便想亲了。”
絮雨一顿,仰面,对上他那带了几分醉意似的深邃眼眸,不禁心跳加快。
“我才不信!”她口是心非。
“是真的。”
一定是他今夜喝醉了的缘故,他竟敢用最正经的语调,对她说着最撩拨的话。
“方才伯父训我时,我见你对我好似颇为不满,我便又想起,你晨间说我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日暮又骂我不是好东西。”
“公主,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满意?”
“我怕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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