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峻川,用了很久才将他的心跳压下。拿过蔺雨落指尖的烟,猛吸几口,转身吻住了她嘴唇。烟气吐到她口腔里,蔺雨落开始咳,手拼命打他。顾峻川将她压在那里,对她说:“如果未来比这还要痛苦呢?”
蔺雨落一口咬住他嘴唇,血腥气迅速弥漫。他欺负她,她就要还给他;生活压迫她,她就要反抗。在她心里,全然的痛苦早晚都会过去。她从来都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再难都不能停下,早晚都能走到笔直大道上去,早晚都会有艳阳天。顾峻川说的“比这还要痛苦的痛苦”根本不存在,因为痛苦根本没有阈值,根本无法比较。
“你是不是傻。”顾峻川说:“你应该在我最好的时候嫁给我,或者干脆第一次就别离婚。找准了机会骗我,把我的钱骗走。”
“你怎么就知道你最好的时候不在未来?我以我的经验告诉你,不管当下我们多么迷茫,痛苦,日子总会一天比一天好。不信你过几年回头再看。”蔺雨落扯过纸巾擦他嘴唇,他嘶一声她又亲上去,唇贴着他,指尖在他下巴上摩挲:“我不要享用你的财富,我要跟你一起去创造生活。我没有大多数人那么好的,但我真的很勤劳”
“别说了。”顾峻川亲吻她:“别说了,我心疼。”
顾峻川心疼蔺雨落。她从不肯认输,从不肯示弱。他抱紧她:“你真了不起啊蔺雨落。”
在顾峻川心中,蔺雨落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对她的情感,除了满腔的爱意,还带着敬畏和尊重。不管外人怎么说,他们都不必自证,只有他们清楚,蔺雨落不是那个贪财的人,他不是那个好色的人。他们两个,是两个小孩心性的人,摒弃一切外在因素,在对方的心里刨坑,再把自己安置到那个坑里。那个坑不是坟墓,是田地,他们会在那里成长,直至根至数米深,再也挖不掉。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一度经历了移栽、干枯,可他们最终还是缝了春。
“那么,我再努力一点。如果我能力至此,你跟我吃苦,他日你可以怨恨我,我毫无怨言。”顾峻川贴着她额头说:“只是你这求婚,实在是太随便,你能不能有点进步,别搞得好像跟浪漫有仇似的。”他得了便宜卖乖,想在蔺雨落这里尝到做“小王子”似的甜头。蔺雨落知晓他的心性,故意摇头:“对不起,我刚刚可能身体太兴奋了,一时之间胡说八道,你忘了吧,我根本不想结婚。”
顾峻川捏她脸颊,堵她嘴,威胁她收回这不像样的话,两人扭在一起。
蔺雨落不再提起结婚的话题,她心意已表,也知道顾峻川接收到。他们在山上,手续不全,无法遁去结婚,却已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家人。
蔺雨落最先尝试这种意识的合体,她问顾峻川:“咱家有几套房啊?”
“哪里?”
“?什么意思?你都在哪里有?”
顾峻川有两年玩得大,到一个喜欢的城市就买房。几万十几万几十万都有,他自己没数过。蔺雨落逼着他回忆,她在一边拿着小本记。顾峻川问她干什么,她说我怕你得老年痴呆,忘了自己的房子。
待她记完拿着本子说:“这些要都卖了,绿野全国的铺面租金够半年了。咱家有什么仇人吗?”
“?”
“万一你惨遭不测,我也得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怀疑吧?”
蔺雨落在践习“咱家”说法上愈来愈娴熟,影响了顾峻川也有了“咱家”思维。
下一天下午,两个人睡午觉,顾峻川突然说:“咱家没有避孕套了。”
…蔺雨落坐了起来,神情严肃:“当真?”
“当真。我没想到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那可怎么活?”蔺雨落陷入了忧思。她不避讳自己的欲望,这没什么可避讳的,下山不知何日,难道要开始修行吗?她摇摇头:“我修行不来,我六根不净。你去找穆力尧。”
见顾峻川不动,她就说:“总不能让我去吧?”
“我谢谢你蔺雨落,别说我妈这个年纪现在不需要避孕了,就是需要,我去找穆力尧,万一他的码我不合适,我以后怎么面对他?”
“哦。”蔺雨落就踢他:“那你离我远点,基地那么多空房间,以后咱俩分床。谁也别理谁。”
“咱俩都长手了。”顾峻川话还没说完,蔺雨落就踢他,让他闭嘴,不要再说这些屁话了:“你出去睡。”蔺雨落赶他走。
顾峻川随口答应,却一动不动,他网上下单了,物流消息消失了,不知被卡在了哪里。他们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窘迫事,再过一会儿,都憋不住笑了。
“咱俩怎么办呢?”顾峻川学蔺雨落。
蔺雨落哼了一声,翻个身,睡了。
到底是蔺书雪了解自己儿子,在她发现顾峻川连续两个晚上出去跑步的时候,知道是哪里不对。就拦住他问。
“禁欲。”顾峻川说。
“没有安全套了吧?”蔺书雪直接说。
“妈,你…”
“前台有。”
“什么?”顾峻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前台有!你是不是在山上憋傻了,这里有这个不是正常吗?我们不仅有,尺寸也全…”
蔺书雪话还没说完,顾峻川已经跑走了。她站在那笑了半天,年轻人真的太好玩了。
无论冬天多么漫长,春天总会到来,哪怕只停留一两个星期,它好歹是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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