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厉喝之时,扬手掴出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了小儿子的脸上。
“再说这样的混账话,就滚出侯府。”
裴池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眼眸泛红,刚要负气离开,却见葫芦门前的妻子捂着肚子轰然倒地。
“意儿!”
“诺意!”
眼见着闻氏晕倒在地,裴池和杨氏同时跑了过去。
秦妧也赶忙上前,将人抱坐起来,不断按压着对方的人中,“快叫侍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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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的场面,被一则喜讯打断。
闻氏有喜了。
从山鹃苑离开,秦妧直接回了素馨苑,见裴衍负手站在石榴树旁,她没做犹豫地走了过去,停在了两步之外,“三弟妹没事,但侍医说,不能再叫她受到刺激了。让三弟去卫所历练的事,暂且放一放吧。”
裴衍盯着眼前迎风绽放的石榴树,凤眸漾起波澜。他这个人,心肠最硬,却在得知府中有喜时,有了动摇。
榴枝弯弯捧红蕾,宛如月中女子怀抱着婴孩。石榴树本就寓意多子多福,而这则喜讯又来自榴花盛放的五月,是个好的彩头。
轻触枝颤连连的榴花,他闭闭眼,掩去了情绪。
“你信老三的那些话吗?”
秦妧摇头,“我信你。”
裴衍从那双盈盈水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虚影,有种坠入镜花水月之感。
这份强索来的姻缘,也会像石榴树一样,年复一年花开不败吗?
深夜,秦妧腰肢酸涩,有些犯懒,想要沐浴时才发现自己来了月事。
让暮荷取来月事带,她换了一条厚绸布的寝裤,忍着腹胀躺入帐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钟声起,卧房内一片漆黑,正当她忍受着若有似无的疼痛时,房间的隔扇被人拉开,一道暗影走了过来。
因着裴衍已“夜访”过两次,秦妧并未慌张,假意熟睡,想知道男人要做什么。
一侧的床沿凹陷,她借着夜色遮掩,半睁开眼,暗暗观察着。
出乎意料,裴衍仅仅是静坐在黑夜中,没有任何举动。
是因为被弟弟误会,心中烦郁无处发泄吗?
正当秦妧疑惑之际,枕边多了一个小物件,有股木香和花香交织的味道。
等男人离开后,她抹黑拿起来,细细摸起轮廓。
最后敌不过好奇,点燃了烛台,才发现是一个雕刻精致的木娃娃。木娃娃的头上,还戴着个石榴花环。
裴衍亲手雕刻的?
忍着腹痛,她穿上绣鞋,想去书房陪裴衍说说话儿,却发现他带着承牧离府了。
三更半夜,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