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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急召 旧事收拢合而为一(第2页)

他们前脚刚一进太和殿,后脚的大门便砰然锁上,手持刀枪斧戟的五百精兵从两旁涌现,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了起来。从窗内投来的阳光映照在他们手中锋锐的兵器上,折射出一片森冷的杀意,令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见此情形,这帮人当场就吓得个个面如土色抖似筛糠,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不能跑得再快些好让自己逃出生天。

可他们便是再爆发出潜力来想要逃跑,一群细胳膊细腿的文人哪里能抵抗得了这些精兵呢?没多久,这帮文臣们便被抓了起来,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大殿中央堆叠在一起,就等着把他们挨个给砍成碎块了。

在这种情况下,几十个大臣中,竟然半个胆敢反抗的人也没有,都在涕泪横流地为自己求情,说自己之前真是昏了头了,不该夺殿下的权,哭得那叫一个哀切,半点往日里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大男人模样。

此情此景之下,唯有一人深知今日定然凶多吉少,也就不逃跑了,束手就擒地跪在了一旁,在满殿的哭嚎声中攒足了力气,扬声问道:

“太后何故要逼杀忠臣?!”

述律平闻言笑道:“我昨晚接到先帝托梦,说他在地下缺人照顾,十分想念诸位,既如此,我便送些人才下去,好叫先帝在地府里也能打理政事,必不寂寞。”

此人闻言,当场反驳道:“先帝最亲近的人明明是太后,太后如果真的对先帝念念不忘、如此情深意重,为何不以身作则殉葬了自己?”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们立刻就觉得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附言道:

“是啊,我们都是粗人,是外人,便是去了,又哪能如先帝之意?”

“还请太后先行一步,我等随后就到。”

述律平闻言,沉默了半晌,正在众人都以为这位刚刚手握大权的太后终于像个真正的女人那样,退缩软弱了下来,只见她做了一件令无数人都瞠目结舌的事情;且此事在今天过后,直接把述律平特意下来见证今日太和殿中情形的三个活口给吓疯了一个吓哑了一个,伤残率高达三分之二,十分可怕:

只见她高高举起那把与金帐可汗是一对的、曾经跟随她上过战场砍杀过无数人的金刀,向着自己的右手狠狠砍下!

一时间,在金铁与骨头的短暂相击声中,述律平将自己的右手半点阻碍和心软也没有地齐腕砍下,随即命一旁吓得都快要晕过去了的侍女捧来金盒,将这只手放了进去。

随即述律平转过头来,对殿上那些被吓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大臣们笑了笑——是的没错,她都把自己的手给齐腕砍断了,整张脸都因为大量失血而面色发白,却半点叫嚷疼痛的声音也没有发出,和不久前还萦绕在太和殿上空的贪生怕死的男声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主少国疑,我不能以身相殉,便以右手代我入棺。”

“等百年之后我归于地下,与先帝将今日之事说个分明后,先帝一定会体谅我的良苦用心,允许我用右手代替我本人陪葬的。”

——很难说述律平在砍下那一刀的时候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但从她晚年的回忆录中可以得知,这一刀是受了当年北魏和茜香还都没有建国,在江南快要把对方的狗脑子都给打到天上去的战场上,从一位与金帐可汗同归于尽的、同样断过腕的女将军身上得到的灵感。

总之日后不谈,先说当下。

此言一出,满殿皆静,很难说是述律平的这番话把他们给震住了,还是她毫不犹豫挥刀断腕的举动把他们给吓傻了,亦或者二者皆有。

但无论如何,至少这死一般的寂静,已经如乌云般弥漫在太和殿的上空了。述律平眼含赞赏地看了一眼那位胆敢率先发言的大臣,随即挥了挥手,示意精兵们在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先杀这个刺儿头:

人才是好人才,可惜只要不能为我所用,就是我的心腹大患。既然如此,我就不虚情假意地和你讲那套“惺惺相惜”和“千金买马骨”的故事了!

随后,述律平伸出手指,点过缩在人墙背后的最胆小的三人,因为越是胆小的人越怕吓,就越能被自己掌控;而历史是由胜者书写的,只要自己留下的说话的人足够听信自己,那么今天就算述律平把这帮人都杀了,她留给后世的,也是个“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主持大局”的好形象与靠谱名声:

“动手!”

那一晚,有无数父母没能等到他们的儿子,有无数妻子失去了他们的丈夫,几十个原本家庭富裕生活美满的孩子们齐齐变成了孤儿。除去被述律平特意留下的三个活口之外,说着“受急召进宫议事”的官员们再也没能回来。

根据在太和殿四周清扫落叶、擦拭器具的小太监和侍女们的私下传言所说,当夜太和殿里的血能没过鞋底,哪怕他们都在拼了命地打水擦洗了,到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也没能彻底清洗干净每一块青砖里的血迹。

就这样,“还权于帝,归拢正统”的主张立刻就弱了下去,而臣子们对述律平的称呼,也从“殿下”变成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陛下”,连带着这位陛下的作风,也一并为大家所熟悉了:

别看她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看起来就像个温柔和善的邻家老妪;但如果真把她给惹急了,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只不过述律平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再也没有进行过类似的激进举措就是了。

她一开始拥上帝位的长子在一场风寒过后夭折,述律平只哭了几声,就转而将第二个孩子推了上去;在这第二个孩子数年过去也死于一场天花后,述律平便将仅剩的第三个孩子推上了帝位,这便是当今圣上了。

在这些年来,述律平也没闲着,一直在研发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开发胭脂和水粉,让工匠们发掘和雕琢更加精美的珠宝首饰,召集全国工艺最精湛的绣娘们纺织新布料——谢爱莲手上那匹价值千金的葡萄紫的锦缎,就是这样研发出来的——随即又和长江以南的茜香国签订了友好往来的商业贸易条约,将这些看似精美、实则更有深意的东西,一点点运输了过去。

随后,述律平又在京城内暗暗收拢人才,买下了这条街上的无数别院当做基地,开始秘密研发哪怕使用者只有一只手也能用的武器,而且这些武器还一定要威力颇大,至少要能在战场上使用才可以。

人人都以为述律平研发前者那些东西,是为了给一穷二白的北魏国库里弄点钱回来;研发后者,是因为她要自保——就连她的心腹侍女刚刚也是那样认为的;但在有远见的人眼中,这分明是在秣马厉兵、枕戈待旦:

虽然现在茜香国上下对自己这边也是一个高度提防的状态,但她不求一时之功,只要在长久的腐蚀和渗透下,能够用这些东西消解那边的战斗意志就可以了。

百年之后,分而化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届时自己这边再拿出精良的武器来,何愁战无不胜?

这便是今天,他们一群身份不凡的人,要站在这么个小院子里的原因了。

只可惜这把自动连弩的准头和威力都不太行。

刚刚那位射箭的明明是述律平手下武艺最好的人,能够一箭射落九天上的苍鹰,却在换了这把自动连弩之后,连一只鸽子都杀不死;等述律平本人也不死心地亲自试了试这把新玩意儿之后,便凭借着在草原上驰骋多年的经验,对这把新武器的威力做出-->>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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