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钰在不远处,躺在地上纹丝不动,陈府的管家陈锋正在给他喂药喂水。
她收回视线,与陈遇安的视线相对。
她那坚强的外壳,如同冬天的老树皮一般,层层皲裂开来。
“陈遇安,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她哭得梨花带雨,不时地伸手去捶他的胸膛。
陈遇安的眼里满是痛楚与自责。
他一言不发,紧紧地盯着怀中的人儿,攸尔一把抱住了她,久久不肯撒手。
沈阿娇原本的精神处于极度紧张中,现在得以安全了,心情突然放松下来,再加上刚才的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哭,,于是,她华丽丽地在陈遇安的怀中疲惫地晕过去了。
在彻底晕倒的前一秒,她还在想:“我不会晕倒了,又要重生吧?”
来不及细想,浓浓的困意袭来,她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沈阿娇陷入昏迷中,说着听得不太清楚的糊话:“陈遇安……别走……快走,陈遇安……!”
陈峰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大人抽不出身来,那破门的事就由他陈锋来做吧。
三下五除二,他用刀劈开了锁,将已经昏迷在地上的沈明钰背起来,再扶着沈阿娇走到门外。
大人四肢无力,但是在见到沈阿娇时,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抱起,颤颤巍巍地走下山。
大人说不敢背,怕让肚子里的孩子受伤,因此只能将她抄起来,抱在怀中,一步一步地向山下走去。
他看见大人的额头,前胸、后背全是汗,衣服早已汗透,但大人却一声不吭,只有在看向怀中的沈阿娇时,那坚定的眼神里流露出强烈的柔情与不舍。
送到沈府时,大人坚持将沈阿娇送到她的**,给她盖好被子。
在沈母千恩万谢中,陈大人一言不发,两眼一翻,彻底地倒在了地板上。
沈母大惊失色,急忙安排下人收拾院子里的一间偏房,将陈大人扶了起来,并请大夫来看病。
大夫先是看了沈阿娇,又来到偏房看了看大人的情况。
直到大夫说大人只是急火攻心,加之之前并没有休息好,劳累过度,这才晕倒。他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了大夫,陈锋自觉的守在门边。
他估摸着如果大人醒来,第一句话,一定是:“我在哪里?阿娇呢?”
他深深地啧了一声,既然沈阿娇无事,那么便由她去照顾大人吧。
只要大人高兴即可。
等沈阿娇再次睁开双眼,四周的环境无比熟悉。
房间窗几明亮,窗外吹进一阵清新的微风,带着阵阵花香。
这是她自己的卧室。
身下是柔软的褥垫,盖着她常用的大红牡丹云锦被子。房间里除了她一个卧床的人,别无他人。
空气中飘**着诡异的宁静。
她的眼皮直跳:“莫非我真的又重生了么?”
她努力回想着昨日的种种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这是过了一个夜晚了吗?”
她试了试腿脚,比较灵活,看来休息充足了。
轻舒一口气,她走下床,正对着铜镜穿衣服时,银杏端着一壶茶进来。
二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啊!小姐,你醒了!可吓死奴婢了!”银杏急忙放下手中的茶具,向她行了一个礼。
“银杏?”沈阿娇试探地问道:“现在是几月几日?”
银杏闻听此言,呆立半晌,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