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些人,能视妻女为妻女,不视为财物。那无论是风韵犹存的妻子,还是韶颜稚齿的女儿,都不会落到失足的地步!”
云皎月环视一周,质问已经心虚,或正在恼怒女人干涉自己买卖妻女的男子。
她摇了摇头,怪不得街道上的女子比从前青州城里繁盛时,要少了许多。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此刻又会有多少人处于水深火热难以解脱?
有人受不了云皎月直达人心的厌恶视线。
恼羞成怒,“我就说上位者怎么能共情我们这些底层百姓?!”
人群里传出吆喝声,“我们求助云皎月,她就该见我们可怜,再帮助我们找寻家中的儿子!而不是高高在上,谴责我们卖妻卖女!”
“说句难听的,我们卖妻卖女,还不是因为祁长瑾,祁家大房的那位爷?!”
“要不是他非要将田赋徭役和杂征总为一条,我们用得着被压榨,用得着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买卖妻女?!”
“就是!还以为云皎月又是什么好货色,原来都是一丘之貉,水涨船高之后,眼里就再看不见我们这些同乡了!”
数不清的人开始谩骂。
连一开始碍于家中孩子在窑厂制香坊当差的人,也混在人群里开骂。
官差们蒙了,没想到女人竟然会替他们说话!
他们缓过神后,幸灾乐祸。
“上医夫人,你这下可看到了吧?有些人呐,就是天生下贱,稍有不顺他们的意思,立刻就张牙舞爪给人泼脏水了。”
为首的官差还以为云皎月开始和他们统一战线。
赔着笑脸,“我看,您也别心疼这些人。”
“甭管他们家中是否有人失踪,是否有人失足,就都别掺和!”
“这日子呀,从前怎么过,今后他们也会怎么过。”
官差松了口气,打定主意认为云皎月不会追究老妇人的控诉。
笑道,“日子苦一苦,挨一挨就过去了。”
“总不见得他们真舍得自己的性命去死,要是真舍得死,也就不会典妻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