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被抬起,身子拔高,林长远很难保证自己在三步之内,为了不遭罪,他伸手扶住了软轿的抬杆。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他的妾室坐着软轿他都不放心,恨不能黏在妾室身上。
林长远如今是家主了,那陈卫丽就是家主夫人。
府里的下人们想要讨好林长远,丫鬟们凑不到林长远跟前,只能跑到主母身边使劲。
于是,这边楚云梨二人还没到呢,陈卫丽就知道了路上的情形,她眼神里骤然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彩云太没有自知之明,林长远太过分了。
反正如今孩子已经生了下来,陈卫丽决定……就按原计划行事,于是她在招来了身边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
进了林长远的院子,下人们作了难。
当下有种说法,刚生孩子的女人身上污秽,最好不要去别家做客。如果是家里的夫人出门,那只能是想去哪儿去哪儿。但彩云只是一个丫鬟,却在坐月子的时候跑到了夫人的屋子里……说破大天,也是彩云没理。
楚云梨主动道:“公子,您不该带我来的,就把我放在这里吧。只是一墙之隔而已,我到这院子里已经很不该,如果再进夫人的屋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林长远也知道把彩云抬进屋去很不妥当,但要是彩云不进屋,他也进不了。
“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放心吧!”
来都来了,林长远觉得,还是见一见陈卫丽比较好。
于是,当陈卫丽看见软轿直接抬进了房中,那一瞬间她心中的怒火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林长远,你居然把她抬到这房里来了?”
林长远心里苦,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听说你找我有事?我书房里忙着呢,有事快说吧,说完了我就带她离开。”
陈卫丽眼神怨毒:“林长远,你太过分了。彩云只是一个丫鬟,你……”
“说正事。”林长远知道彩云进屋不妥,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把人抬进来的,他只希望彩云在这屋中停留的时间短一点,更短一点。
落在陈卫丽眼中,就是这男人对她不客气,难得回来一趟,还不好好说话,好像她是瘟神似的。
男人如此过分,陈卫丽怒到了极致,本来还有些迟疑的事情,此时已然下定决心。她收敛了眼中怒火,还扯出了一抹笑容:“夫君,彩云生子辛苦,让她出来坐坐吧。”
林长远只觉惊悚。
“你想做什么?”
陈卫丽对上他那样的神情和眼神,压下去的怒火又有复燃的趋势。
“你也说了,往后一生只有我和彩云,那我就该和彩云好好相处啊!现在我们俩人都在坐月子,好不容易凑在一起,该喝杯茶。算起来,彩云还没给我敬茶呢。”
她态度一软,林长远心里就生出了几分愧疚。
“是我对不起你。夫人,其实我……”他到底是不敢告诉妻子真相,“夫人,以后我绝不负你。”
陈卫丽只觉特别讽刺。
什么叫负?
这男人一天到晚都不回来,难得回来一趟,还带着彩云一起,这还不叫负心?
楚云梨被丫鬟成软轿中扶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林长远特别惜命,所以特意从外头请了高明的大夫回来给她调理身子。生完了孩子后,楚云梨有食补也有药补,身体恢复得很快。
丫鬟退下,门关上。
屋中只有三人,林长远上前倒了茶,一人分一杯。
楚云梨看着他递到面前的茶杯,没有伸手去接:“大夫说我不能喝茶,月子里只能喝热水。”
陈卫丽冷笑:“喝茶会死吗?”
楚云梨实话实说:“那倒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