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根本不搭理她,只盯着陈卫丽:“有高明的大夫和药材,保胎会很容易。但我能保证,落胎更容易。”
陈卫丽面色微变。
生孩子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得彩云心甘情愿,她又不可能把人绑床上。
这不绑着,不说拿肚子往墙上撞,就是从床上滚下来,这孩子都很可能一命呜呼。
“你想要什么?”
如果要求不过分,先答应下来。等孩子生了,再跟她算账不迟。
真的,如果不是再过一个多月这孩子就成了,且陈卫丽在此之前付出了不少心力和精力,她绝对不会受一个丫鬟胁迫。
“第一个条件,让这个老虔婆滚出去!并且,别让她做管事了,让她去刷恭桶吧。我看了她就烦,一烦心里就燥,就容易冲动!”
胡婆子气得胸口起伏:“彩云,你……”
陈卫丽抬手,止住她的谩骂:“出去!”
楚云梨就知道她会答应,让胡婆子出门换一份活计,这都算不上是条件。
“第二个条件,把我那四个孩子接到隔壁,再找人照顾好,我可以不见他们,但每天要听听他们的声音。还有,不许胡家任何人见他们!”
陈卫丽不愿意,胡家那边倒是好说,她派人去接孩子,不怕他们不给。但偌大陈府有许多的规矩。这住处也有讲究,别看这边荒凉,但这边属于主子住,安排几个下人过来……一看就不像样子。
“这不行。”
楚云梨颔首,闭上了眼睛:“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夫人安排其他的人给你生孩子吧。”
陈卫丽险些没被气死,林家长辈一开始也赞同不让通房丫鬟生孩子,但五年过去,和林长远同龄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林家长辈已经发了话,两个月后如果看不到林家重孙子,就不许再喂避子汤。
这孩子必须要顺利生下来。
她名下有了嫡子,一般等到嫡长子三岁过后,才会停了丫鬟的避子汤。
“行,一会儿我就去安排。”
楚云梨颔首:“我要见公子一面。”
陈卫丽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这绝对不成。”
万一这女人疯起来直接伤害林长远怎么办?
别说出了事之后要如何教训她,等真出了事,把彩云杀了也于事无补。
楚云梨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强求:“我要见胡文韬,并且要他以后天天给我送饭。”
陈卫丽觉得为难,让一个账房先生天天在后院窜不太合适。不过,这边比较偏僻,让胡文韬在最近的偏门等着,把饭送了又从偏门离开。前后只需要一个多月而已。
夫妻俩自从把彩云安顿到这边之后,直接把那偏门堵上,从主院往这边来的路上让好几波人守着,那些都是夫妻俩的心腹,其他的下人压根就过不来。胡文韬不从主院过来,除了带着他送饭的彩星,不会有人知道他在这里进出。
“我答应你。以后好好安胎,别出幺蛾子。否则,你不顾及胡家人,总还担心你几个孩子。”
楚云梨垂下眼眸:“是!”
此时她的脉相已经彻底平稳下来,大夫都觉得惊奇,但也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他也不会被为难。
众人来了又去,院子里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楚云梨睡了一觉,又到了吃饭的时辰,进门来的人除了彩星,还有胡文韬。
胡文韬大概是来之前得了嘱咐,进门后上下打量楚云梨,道:“彩云,苦了你了。”
楚云梨一看到他,胸腔激动不已,恨不能把面前的人都撕碎了。
“苦?”楚云梨满脸讥讽,话也说得刻薄,“胡文韬,你可真能干。身为男人不想着靠自己养全家,专门想这些歪门邪道。把给你生儿育女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邀功,如此无耻,你也配做男人?你也配做人?”
胡文韬被喷了一顿,一脸无奈:“彩云,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我是最后才知道的。你怀有身孕那段时间我人在外地……”
“我呸!”楚云梨一个字都不信,“你去了外地半个月,刚好我的夜月事来了又干净,之后我就每晚都睡不醒。为了让主子打消疑虑,你们家可算得真好。”
林长远又不傻,不可能让人混淆了自己的血脉。胡文韬去了外地,且彩云月事刚刚干净,最大限度的杜绝了孩子是胡家血脉的可能。
胡文韬叹口气:“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真的是不知情。我娘她……体面了半辈子,现在你让她去刷恭桶,不说她面上无光,我也会被人笑话。这世上的众人都见人下菜碟,娘干了那又脏又臭的下贱活计,旁人还以为我们家被主子厌弃,到时几个孩子也会受牵连。”
总是拿孩子来牵制彩云,楚云梨气笑了:“胡文韬,说破大天去,也是你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