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在屋中听到这话,瞬间就炸了:“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要,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苗翠红以后肯定是要改嫁的,有了后爹就有后娘,那女人那么年轻,以后还要再生,到时咱们的天明就成了拖油瓶,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闭嘴!”陶父发了脾气,“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许再闹。”
陶振平满脸意外。
记忆中的父亲挺严肃,也只有在孩子面前才会开怀的笑,他应该也舍不得孩子,怎么不闹着接?
一家人吃完了晚饭,桃园在厨房里洗碗。陶父坐到儿子旁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舍不得孩子,很心疼天明。但就是因为心疼他,所以才不去接。苗翠红买的那个院子花了四十两银子,不管她以后嫁不嫁,那院子肯定有天明一份。要是你把孩子接回来,她哪里还会分家财给天明?”
这话有几分道理。
本来就不太想去接孩子的陶振平瞬间就打消了那点不舍。
就连陶母,都为这番话给说服了。
在这个镇上,也只有苗翠红才能在短短时间之内赚到几十两银子买下院了落。对于其他的人家来说,一大家子辛辛苦苦十几年,都不一定能买下院子。
如果天明在家里,最后只能和底下的弟弟妹妹分这个小院。
而留在苗翠红身边,那院子就是他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帮天明守好他的院子。”
陶振平深以为然。
楚云梨买了院子又立女户的事情,一开始着实在镇上议论了好几天。
但几天过后,此事不新鲜了,众人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传言。
转眼半个月过去,楚云梨新院子已经整修好,也到了她乔迁的日子。
乔迁是大喜事,苗翠红在这个平安镇上长大,一直过到现在,认识不少人,其中还有一些人和她关系不错。
到了乔迁的那日,来了不少的人。
楚云梨提前就已经放出话,不接待陶家的人,要是陶家人敢出现,她可不会管什么场合,会直接把人打出去。
苗母提前算过,摆了二十桌,院子里特别热闹。而陶家人真就没出现。
也是陶家丢不起这个人。
如果说陶母一开始还想着让儿子和儿媳妇和好,在桃园做了她近一个月的儿媳妇后,她已经放弃了撮合儿媳和苗翠红。
听到苗翠红乔迁,她原本也打算让儿子准备一份礼物上门贺喜,倒不是为了和好,只是想着大家同一镇上住着,没必要弄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再说了,夫妻俩之间还有个孩子呢。两家当做亲戚往来,她以后想要看孙子也方便些。
但她很快就听到了苗翠红放出的话……陶家固然可以厚着脸皮上门贺喜,但要是苗翠红真的把他们撵出来,那也太丢人了。
两家的事情在这镇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实在不适合再添新的谈资。
乔迁还算顺利,楚云梨当天就带着宝哥住在了新的院子里。
由于这院子离苗家人很近,苗母也没有不放心。
值得一提的是,城里给人做妾的三姐苗翠兰让人送来了一份厚礼,她自己没能出现。二四姐苗翠湖举家前来,本来是打算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去的,但她难得回来一趟,四姐夫喝多了酒,一家人干脆住下了。
苗家的屋子不够住,苗翠湖住到了楚云梨这边。
姐妹俩成亲前经常睡一床,聊天到半夜不是稀奇事,但各自成亲后,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已经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今日天不算冷,没有吹风,甚至还有点儿月光。楚云梨买了两把躺椅,姐妹二人躺在院子里赏月。
苗翠湖有些感慨:“我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歇过了,家里也没这么安静。吵吵闹闹的,不是大人吵,就是孩子吵。”
她摇摇头,“小妹,我要是有你的本事,也绝对带着孩子搬出来住。那一家子……不说了,越想越烦。娘是过来人,她的话总有几分道理,可惜我年轻的时候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