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吧。”
源辉月打量着他,不知道观察出了什么,忽然问,“刚才在会客室里的时候,你说你还特意提醒了菊池让她每天给家里的人发消息报平安?”
“啊。”
她若有所思地说,“服部,你有没有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你对菊池的关注和担心有点过度了?”
“?”
正在拍自己衣角的服部平次抬起头,神情有一丝迷茫。
“除了她你还有其他认识的人也住在东京吧,你有想过这样专门告诫他们吗?”
“?”服部平次愣住,然后露出了被提醒的表情,下意识陷入沉思。
“其实我刚才也想说这个,”柯南朝他看过去,赞同道,“你对她的态度的确好像比其他人都要紧张。”
“……有吗?”
“而且菊池本人也有一点奇怪,”源辉月冷静地指出,“其实现代人对尾随这种事非常迟钝,很多人被人跟踪上两三个月甚至大半年都不一定会察觉。但菊池之前遇到的那个被尾随事件,那名高中生跟踪了她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吧?”
柯南心有灵犀地点点头接过话茬,“除此之外,服部你也说过那位菊池桑是个独立意识非常强的人对吧?这样的人很少愿意主动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她连去自己亲生母亲家里住几天都不愿意,为什么在发现自己可能被尾随之后第一个找你帮忙,甚至你当时都不在东京,得从大阪跑过来。”
服部平次的眼睫微微颤了一下,走廊的灯光从他锋利的眉骨流淌下来,落入深蓝色的眼瞳中,荡开一圈恍惚和明悟的涟漪。
源辉月望过去,用宣布的语气给出回答,“因为她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那时候也是你帮了她。人有遵循过去成功的经验的习惯,所以在她又遇到同样的情况的时候,她立即就想到了你。同样的,也正是由于有过类似的前科,所以你才对她尤其紧张,下意识地认为她可能出意外。”
“服部,人的感觉是很微妙的,它有时候比理智产生的判断更为准确。菊池这一次遇到的,很有可能跟以前发生过的某些事有相似点。你真的不记得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吗?”
“我……”
少年侦探往后退了一步,再次靠上身后的墙壁。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遮住半张脸,用力揉了揉眉心,似乎努力开始整理脑海中杂乱的思绪。
“我印象里是没有的,但是的确,就像你们说的这些确实不会是无缘无故……”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转为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如果是发生过什么我却不记得了,说明我那时候年纪还非常小,七岁?不,六岁之前……”
柯南提醒,“你六岁的时候应该是正准备上小学吧?”
“对,那时候我的确经常和周围的小孩子一起玩……”
服部平次原地陷入沉思,源辉月看了两眼,想了想没有打扰他,压低了声音对弟弟嘱咐,“你看着他,我去打个电话。”
柯南认真点了点头。
她这才转过身离开,从口袋里摸出震了半天的手机,这一次是吉永的电话。
“你跑哪儿去了?”她纳闷。
“抱歉,我刚刚被上面的人叫走了。”吉永三成迅速道歉,随即似乎斟酌了一下语言,“是这样,上头刚刚找了我询问这个案件的情况。”
源辉月脚步一顿,轻轻挑了一下眉,轻飘飘问,“这么热心,怎么,他们想帮忙吗?”
吉永连忙摇头,“不,听他们的意思暂时没有打算要插手。只不过可能是这个案子的影响太大了,毕竟罪犯在公共网络上直播死亡这还是头一次……”
“担心舆论?”源辉月漫不经心地说,“之前武装直升机扫东京塔都经历过,这就坐不住了?”
当着这位在武装直升机扫东京塔事件中的受害者的面,吉永三成乖巧闭嘴。
有关于那辆武装直升机是怎么幽灵一样出现在东京上空的,上头的人的确是到现在都还没给源大小姐一个解释。无论是公安委员会还是国防部在这一方面都十分气短,并不敢直面这个质问,否则为什么连询问案件情况都只敢拐弯抹角地找他去?
好在他的领导大人任性归任性,一颗心七窍玲珑,很能理解他这个被夹在中间的苦逼下属的处境,“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让松田去,有什么问题他解释不了就让他直接给源宗政打电话问。”
“……”吉永默默地说,“也罪不至此?”
就,给源宗政打电话跟给泰山府君打电话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