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
枝茂错杂的桃树下是落满地的腐叶,腐朽的门前是半开着,李瑞急忙推开一走进,没有人。
里面宛如多次被洪水冲洗过般的狼藉,乱扔落满尘土的衣物,瓦硕和碗的碎片四溅,桌凳朝天,门窗破碎经风吹雨淋墙壁都是霉菌斑斑,泛着浓重的阴潮味,仿佛无人存在了很久。
这就是李瑞的家。
这一刻李瑞放开了琳琳的手,犹如无力支撑般整个身体轻飘飘的跪坐在地面渐渐栽倒在杂灰脏乱的地面,指尖都无法动弹,目光是死寂的,在屋内的地面上躺了很久。
久到透进来的光线尘埃落定,久到地面漆黑的阴冷侵入四肢骸骨,李瑞浑身止不住缩瑟的一点点从地面爬起来,瞳孔不断收缩,指尖颤抖的捡起飘进来的枯叶,抚过橱柜上的灰絮。
游魂般十分缓慢的收拾满地杂乱,试图还原成记忆中最清晰的样子,扫过满地疮痍扶过桌凳。
也不知道李瑞清扫了多久,他的家就如同他曾经多次搜刮过的别人家一样,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小到吃的油盐酱醋,大到用的锅碗瓢盆,更别提食物就连裹身的旧衣服都没有几件。
至于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扫把放下,一切归为原位后整个房子空落落的,李瑞疲惫的趴在曾一起吃过很多年饭的方桌上,没有饭和菜的气息,只能尘埃进入鼻腔的闷沉感,逐渐闭上了眼睛。
天黑了,琳琳就这样坐在李瑞的对面没有表情的凝视下,过去了回到家的第一晚。
一夜无光无梦,在醒来李瑞突然仿佛想起了很重要的事,立马翻过柜子抽屉在各自说明书证件里翻找属于照片的东西。
在吃下蘑菇的那一刻,他早已记不清关于父母的任何一点回忆,记忆中所有的美好凝聚成烟花灿烂一瞬,燃尽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永坠黑夜迷失。
李瑞找不到他们的照片,找不到一点他们存在的过的痕迹,灰尘太厚时间太久仿佛将他们掩埋了。
指尖终归是无力扶着房间里最暗的柜子滑下,一点点磨破了指甲抠进木心刺屑扎进了肉里,渗出了鲜红的血流落到地都没有松开。
那么他们人去了那里还有没有意义,李瑞还得继续找下去,简单安置好了琳琳将她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便走出了门。
没有水,没有食物李瑞已经记不清多久前吃过东西喝过水,身体的机能在思维的迟钝下已经变的不重要了,至少还要撑到一个人来。
荒村野地里潮湿的田埂着流淌浑浊的泥水,软烂一踩过可能会滑倒,李瑞再次来到那条梦中的河边,已不再清澈流淌,蹲下舀一手浑浊的水依然能喝。
有水的地方边上长着一层层泛黄的茅草以及枯死的葛根藤,李瑞带了锄头,一拨开地上那厚厚覆盖到膝盖杂草,土地是翻过的。
茅草根都没得挖,土粒是潮湿的看上去大约在不久之前动过的痕迹。
见此李瑞不禁站起步身,仔仔细细的环绕了一遍山和草包围的村子,很寂静,灰白的日光下闷沉沉的连只鸟都不曾飞过。
继续找别的田埂草丛里挖,一转头,李瑞看见了一个孩子。
蹲在绿黄色的草垛里拿着小筐子,个头矮小瘦巴巴的像一只胆怯的兔子,看见人的第一眼就跑了。
李瑞追,他跑,一前一后在荒草漫漫的田野里狂奔,穷追不舍只会适得其反,孩子钻进了更深更茂密的灌木荆棘的草林里。
很多刺长长绕绕的覆盖了田野的边际,李瑞脸色苍白喘着气,毫不犹豫的踏进到腰际荆棘缠绕的深草里,有些语无伦次的呼唤道:“别,别跑!!!我也是这里的人,我回来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在吗?大家都还活着吗?”
就这样李瑞见到了村长,和另外的十三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只是看起来是有点眼熟,应该是某个村干部。
他跟村里的所有人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