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仍然只喃喃:“好疼。”
大夫疑心沈秀是摔离魂了,正要取针给她扎两
针,就见沈秀如梦初醒般,“我没事。”
沈秀的肺部受到压迫,呼吸成为一种巨大的负担,“我没摔伤,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许进来。”
紧紧关上门,沈秀一头栽倒在床上。面上一片冰凉,她摸了下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翌日,小桃见沈秀还不出屋,她敲门,“姑娘,姑娘?该用朝食了。”
沈秀满脸泪痕,嗓音嘶哑,“我不饿。”
“姑娘……”
“别来打扰我。”
小桃静音。过了会儿,她道:“姑娘,谢公子走了。他离开时,给您留了一句话。”
沈秀立刻开门,嘶哑问道:“什么话。”
“他说,从前他骗了你,是他对不起你。但这一次,他不会再骗你,他会遵守诺言,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听完沈秀半晌无反应,转而她缓缓笑了一下,复又关上门。
之后,杨氏,沈有财,魏朝清与魏长生都来敲门。沈秀皆闭门不见。她蜷缩在床榻上,泪里的盐分干裂了她的皮肤。
没人告诉过她,断舍离会如此之痛。痛到像是活生生剔去了她的骨头,挖走了她的心脏,割碎了她的灵魂。
痛楚汹涌磅礴,她仿若坠入深海,一切都离她远去。迷蒙中,她听见杨氏的哭声,沈有财的哭嚎,还有魏朝清的呼唤,与魏长生的抽噎声。
沈秀病了,神识清醒已是日之后。杨氏坐在床边,长目盈泪,“秀秀,你可担心死为娘了。”
沈秀的视线越过她,扫过沈有财,扫过魏朝清,扫过魏长生,似是在下意识寻谁。
魏长生身侧的男子开口道:“秀秀……”
此人身着广袖粉袍,襟边袖有金丝,鬓边簪的罗花与玉冠相映,整个人显示出一种精心打扮过的精致华美。
她不认识他。
男子:“秀秀,我是司马朗,还记得我吗?”
她摇头。边上,沈有财恭谨道:“殿下,秀秀都不记得了。”他转过头,“秀秀,这位是太子殿下。”
太子去年被废,司马朗已于去年被立为新太子。
沈秀听了没什么反应。她虚弱地半垂眸,油尽灯枯般苍白如纸。
她这副样子,让司马朗心如刀绞。该死的谢扶光,若不是他,沈秀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司马朗:“他把你害成这样,我这就替你杀了他!”
沈秀忽而一动,气若游丝道:“你要杀谁?”
“当然是谢扶光!”
她费力抓住他的衣角,“不能杀他。”
“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
“不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