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嫣将秦沁伊抱了起来:“沁伊,听话,不要说了。”
秦沁伊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不停地摇头:“沈京兵叔叔那么厉害,他不可能死……”
终于,虞嫣沉声讲出所有人都明白却不肯讲出来的话。
虞嫣打断秦沁伊的后文:“你可以安全跑出来,沈京兵叔叔大概率会活着;但那戴面具的男人能挡在你身前,说明沈京兵叔叔已经死了。”
秦沁伊闻声,瞳孔一震,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其实,有些事情秦沁伊是有感觉的,跑出来的时候秦沁伊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直到跑出森林遇到那戴面具的男人和秦泽琳的时候……那时候的秦沁伊就已经明白,如果沈京兵叔叔还活着的话,他不可能让这两个人这么简单的挡住自己的去路。
只是……
只是秦沁伊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但她从虞嫣这里得到同样的答案之后,秦沁伊陷入了绝望。
这时候的她才明白,原来不光是她自己有这样的判断,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秦沁伊:“啊……”
秦沁伊悲愤的哭吼声撕裂着寂静的空气,她内心的痛苦和无助无处倾泻,只能以泪流、以哭吼。
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一个未满六岁孩子的哭呼声,让人听得是那般心如刀绞。
虞嫣心疼的抱着秦沁伊,轻拍她的后背,嘴里讲不出来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这时候秦泽淡淡的说:“差不多了,你们都走吧,留给我一辆车就行。”
众人闻声,相视一眼,纷纷离去。
大家都明白,看起来最淡定的秦泽其实是最伤心的,他需要单独的时间。
最后离去的是虞承嗣,他将车钥匙放在台阶上,然后拍了拍秦泽的肩膀,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下,秦泽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他看起来像是虚脱了一样,坐了下来,靠在沈京兵的墓碑边上,看着远方的天空,好像是和他好兄弟沈京兵一起。
秦泽轻声道:“这下安静多了,哎……”
秦泽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于是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中一段视频。
这是秦泽琳发给他的沈京兵和那戴面具的男人交手的视频,看样子应该是秦泽琳从基地中的监控录像调取出来的。
秦泽看着沈京兵威武的样子,不由得赞叹:“兄弟啊,你这手太极啥时候偷学的啊?”
看似是开玩笑的话,但从秦泽那目光来看,秦泽是心疼的,因为沈京兵是代偿,以透支自己身体机能为代价换来的暂时性的力量,沈京兵每每口吐一次鲜血,秦泽的眼红就越是红了几分……
直至沈京兵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秦泽一脸委屈的看着屏幕中沈京兵干瘪的身体……
秦泽红着眼眶,伸手去抚摸屏幕中沈京兵的脸。
秦泽声线颤抖:“兄弟啊……我的兄弟啊……”
秦泽不相信这是自己亲眼所看到的,他认识的沈京兵并不是这样的人,沈京兵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啥人能杀得了沈京兵啊?沈京兵那性格,见势不妙,早就跑路了……
秦泽不理解的看着屏幕中的沈京兵:“不是,你是那种努力的人么?这时候你较什么真啊?你倒是跑啊?那戴面具的人究竟是谁有那么重要么?你说你非得看他一眼做什么?你倒是跑啊……”
墓碑旁,秦泽坐在那里,陪着他的挚爱亲朋一天一宿。
秦泽和田祁是能共情的,他能体会到自己好兄弟死在自己前头的那种滋味,他这样的经历足以让一个大男孩苍老几十岁。
不过一夜之间而已,秦泽的头发全白了。
天亮的时候,秦泽拿着车钥匙起身,看着远方的徐徐升起的太阳。
秦泽:“行了,兄弟,不陪你了,走了。”
说罢,秦泽拍了拍墓碑,长扬而去。
……
……
秦泽开车来到田祁的住所。
田祁的住所已经不能用普通来形容了,只能用破烂不堪来形容。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中间一个破旧的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