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坤被押着掼在地上的时候,侧脸整好瞧见了裴纤阿,脸色顿时就是一
白,没有什么比友人看见这一幕更加耻辱的了。
裴纤阿身形削瘦,面色是一贯的苍白,每日喝了药也都萦绕着一股子药味。
在这盛夏的燥热之中,反而更让人觉得昏沉的脑袋格外清醒了些。
今日裴纤阿穿着倒是月牙白,长袍下摆绣着的暗纹的的海棠花,配上的那一张面容,还真是相得益彰顾盼生辉。
只是面色实在太苍白些。
近日酷暑,内里虚空,裴纤阿站在那盯着看了多久,那一行人便押着了多久。
裴纤阿掏出帕子将额上的细汗擦了干净,一头乌发如瀑,只挽了几缕,平添了温和柔弱的感觉。
“萧师弟。”裴纤阿双眸含了些讽意,面上倒无旁无旁的神情:
“乙字班的学子也算是你的师兄,你竟如此不恭敬地对待,在书院里闹事,你是真的不想读书了吧?”
“少爷,听说那个尚渊的告了假,人已经不在书院里了,这人如此嚣张狷狂,不如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说话是萧子铮素日里的跟班刘琦,家中不过小富,本来是靠着自己的才能考上这丙字班,十分不易,却只知道攀龙附凤,自觉地跟着萧子铮就比旁人有前途。
一昧地跟着欺凌旁人,也就是那些人害怕,根本不敢捅到书院里去!
“月臣,你快走吧,你身体不好,肯定玩不过他们的!”薛明坤想要挣扎,奈何吃的一身都是富贵闲肉,根本无从站起,反倒弄地格外灰头土脸
格外狼狈。
萧子铮脸上噙着玩味的笑,就站在裴纤阿身旁,吐出的话却令人觉得寒冷无比:
“上次在膳堂时候的事情,让你逃脱了你,你是天之骄子,成绩好,长相好,深受夫子们的喜爱,若是有你告发了我去,恐怕我从今往后还真是读不了书了!”
“不过……”萧子铮侧过身,头低着,距离裴纤阿不过方寸之间,陡然露出一个笑来:
“那样也正和我意,总归我也是不想读书的!”
他好武,极恶读书,裴纤阿若是真告发,也是他占了便宜了。
裴纤阿讨厌陌生的人靠自己如此之近,刚想起身准备离远些,却被萧子铮一把就抓住,硬是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拉:
“我从来不打病秧子,不过我今日却不得不打这小子一顿,谁让他在背后说嘴,我那凶神恶煞的名头就他给我传出来的!”
萧子铮说完的,看着裴纤阿恍惚了一瞬就把她掀至一边,直接就是一脚踢在薛明坤的腰腹部,痛的薛明坤如虾米一般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薛明坤一把就要按住萧子铮的脚,一拳难敌四手,也只有挨打的份,裴纤阿怒从心头起,真是从未见过这般张狂的人。
是以趁着萧子铮不注意,裴纤阿一脚朝着他就提过去。
萧子铮着实未曾注意裴纤阿在背后下黑手,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就抓住裴纤阿的衣襟,两人皆是重心不稳朝着山梯开始滚落下去。
裴纤阿
吓得面色苍白,紧紧闭着眼,反过来抓着萧子铮的衣裳不肯放开,滚了几转只觉得背后生疼。
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