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到这种地步,陈涯生终于想到了自己的指望。
“爹,娘,这赵玉音呢?”
陈涯生急急忙忙询问二人。
小王氏立刻改变自己丧着的脸,更加难过:
“我上次去信,人说已经人去楼空了,可怎么好啊……”
两人手里的地按照最低的价格低压给赌坊了,谁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利滚利滚到最后竟是一笔天文数字。
笃笃笃——
最后早就有些腐朽的院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了,黄掌柜带着打手重新出现在这家人面前:
“都这么久了,陈老爷和令公子,还没凑齐银钱?”
“这可不好说啊!”
黄掌柜冷眼看着这空荡荡的陈家:
“你这也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东西了,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来人,给我打,等着,把这陈涯生抓在手里,那几个老的打一顿!”
陈涯生不明其意,但是他还不是眼看着自家人被打却冷眼旁观的混蛋:
“求求你了,黄掌柜,再宽恕我们一些机会吧。”
黄掌柜心情有些复杂:
“你这可不行啊,我都宽恕你们这么久了,还不上我也没办法,本掌柜能做的都做了,不过我这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陈涯生本来息下去的心思很快又活络起来:
“您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就一定尽力去做,只求您放了我的家人!”
黄掌柜眯了眯眼,好半晌才残忍地笑道:
“不知陈公子,可听说过兔儿爷?”
兔儿爷,就是小倌
儿,专门供男人取乐,南风馆也有不少,例如湘顾馆,只是……
若非是实在是难为,男子地位在宣朝算不错的,否则也不至于到那种地界去!
这不是平白侮辱人吗?
“不可啊,孩子!我跟你们这群人拼了!”
陈壮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当即就要冲上前从黄掌柜面前将自己的儿子抢回来,谁料打手着急,一失手,一棍子敲到陈壮后脑勺了。
当即后脑勺流血,立刻就昏了过去,待到打手探人鼻息的时候,只有一句:
“掌柜的,人去了!”
小王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打死,自己的孩子还在被人挟持,于是当即就血涌上脑,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就往黄掌柜的身上砍去:
“我杀了你!”
黄掌柜怎会是简单的人,只是一个闪身,自有人帮他动手。
“爹——”
“娘——”
陈涯生的精神崩溃了,整个人都有些坚持不住,跪倒在地上就朝着自己了无声息的爹娘爬过去。
小王氏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眼珠子瞪着都快要吐出去:
“王……赵……你们好狠毒的心,涯生……快跑……”
再之后,便是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陈涯生无助捶地,他想不通,仅仅这才几日,家中一切都变了样子了,他的爹娘,片刻前,都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陈婆子已经被吓疯了,痴痴傻傻地咬着手指甲:
“壮儿,壮儿起来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