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惜难得被什么事情什么人揪着情绪,让她不得舒坦总是担忧着,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去改变现状。
一周下来她只能靠着一张接着一张的卷子来麻痹自己。
她忽然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比题目更难的是什么。
是猜不透时羡的想法。
是她也搞不懂的自己奇怪行为。
本想和常阳侧面打听一下时羡的情况,谁知道常阳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看见她好像看见瘟疫,躲都不及。
祝淮惜实在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旷了一天的晚辅导,伴着细腻的微风,不自觉的就溜达到了艺体中心。
她苦着一张脸,一步一步的迈上楼梯。
走进那个熟悉的靠边的钢琴练习室。
穿堂风顶着门,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把门推开,又转身关上。
黑色三角钢琴就那么安静的架在那儿,没人使用的它不知是否也有些孤寂。
咬着下唇,祝淮惜慢腾腾的挪着步子走过去,双手压着裙子坐在凳子上。
手指灵活的在琴键上扫了下。
从口袋里面掏出颗糖,含在嘴里。
这批糖做的总感觉没有上一批甜。
用后槽牙把硬糖用力的咬碎成渣,手指按在琴键上,熟悉的音调顺着风在房间里面绕了一圈之后又被带出窗外。
《thetruththatyouleave》
某个狗说好要学,害得她把这曲调在脑海里面反复了一遍又一遍。
结果他人还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祝淮惜赌气一般的,把节奏放得很快。
钢琴的声音很大,就算没有任何的扩音设备,也能凭着它原本的音量穿透墙壁。
她好似什么都听不见,耳边就只剩那乐声。
又总觉得除了那熟悉曲调之外,她还能听见点别的什么。
比如,和她节奏一样混乱的心跳声。
打断她的是从肩上横过的手臂。
白净的小臂能隐约看见他绿色的血管映在皮下,因为稍稍用力又缓缓凸起。
时羡的手指很长,是个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但他显然不会弹,只是随意的压在琴键上,发出极不和谐的“bang”一声。
他的出现猝不及防地,把祝淮惜吓了一跳。
她动作顿住,另外一只手还因为身体的延迟反应,原本要盖在琴键上,现在却悬在时羡的手上方。
中间只隔着一个十分狭窄的缝隙,稍微抖动一下便可以覆上他的手背。
心尖不自觉的颤了一下,稍稍加重的呼吸透露着她的紧张和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耳熟的声音穿透她的耳膜直抵大脑。
时羡的声音很轻,却震耳欲聋。
“你在烦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