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姑娘!!”
忽然间殉道之路上的那些“棋子”们都失了控,一个又一个地奔过去,跪在那个用神血之躯,铺魔族之路的女人面前,可是那个女人已经化作了牺牲之路的倒数第三十个台阶,尸体被裹缚着,浸没在魔焰里。
楚晚宁落回地面,他的手指尖极冰,眼前是晃动的人影。
他之前以为这些人是木烟离带来的棋子,但此刻才发现不是的。
这些人大多都穿着天音阁的亲随弟子袍,面容极其好看,他们流淌出的眼泪都是金色的……
是蝶骨美人席!
天音阁在木烟离的统任下,竟以收亲随弟子之名,聚集了那么多幸存的蝶骨一族,这些人此时无不嚎啕痛哭,踉跄跪地。
她刚刚是带着他们从修士群里杀出来,准备铺好殉道之路后,他们可以随时回家……
“凶手!”
忽然有人扭头,朝着楚晚宁怒喝,面目被仇恨扭曲得那样狰狞,“你这个凶手!”
“为什么要处处与我们为敌?为什么要把木阁主逼到这条路上?!”
一面面都是绝色之姿,一眼眼都是入骨深仇。
不少美人席都朝着他冲过来,失去理智也不知轻重的扑过来,犹如飞蛾扑火。
楚晚宁立着,他眼前尽是昏暗,要阻挡这些灵力低微的美人席实在太容易了,他甚至连手都不用抬,只是指尖之力结起的屏障就足以让那些人无法穿过。
凶手……
罪人。
宗师。
救世。
楚晚宁不禁阖上双眸。他在做什么?他还能做的了什么?
墨燃死了,时空裂了,天罚将至,木烟离以神躯祭魔途,薛蒙以灵核压制着踏仙君。
他忽然觉得自己面前是一柄柄尖刀铸就的墙垣,柄柄寒光相对,而他要自其中穿过。
就像世人并非都是恶,蝶骨族也并非都有罪。
但他要阻绝他们所有人回家的路。
哪怕只剩最后二十九级台阶,二十九个尸体。
他也不能纵他们离去,让魔门洞开。因为只要魔门开了,天罚恐怕就会迅速降临,两个尘世会就此覆灭,九州之众甚至连喘息反抗的机会都难有。他该是有怎样的狠心,才能坐视这件事情的发生。
他不能……
他不能再有丝毫的犹豫,尺寸的心软。
墨燃背负了两世罪名,薛蒙此刻还在以性命为他拖延时间,更别提曾经那些枉死的人,眼前这条血腥的路。
“凶手!”
“你害死我们!你害死我们!”
“无情冷血!你会有报应的!”
魂如火烹,却心硬如铁。
楚晚宁蓦地睁眼——他必须去当这个凶手。
他别无选择。
“师明净。”
“……”师昧隔着攒动的人潮,遥遥看着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上还沾着泪痕,眼神似有疯狂,又似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