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确心头苦笑。什么好大的抱负?只盼将来宣王与宣王妃知道了,别打断他的腿就好……
接下来几日,许茜茹果然不受半点侵扰。
濮阳侯府欲到许家提亲的事,怎会瞒得过旁人?其实一查便知。
但愣是没人登许家的门拿人。
许芷这下终于安了心。
等晚间见了宁确,她也难掩满面的笑意。明明也是生育过一双儿女的人了,如今真真切切地欢喜起来,竟也有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宁确一落地,就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晃眼。
“夫人……”他刚起了个头。
许芷主动上前一步,夸奖道:“你果真是有本事的,没人登门来抓茜茹。”
宁确道:“那个慧娘被县尉拿下了。”
许芷明白了:“既然方绍的友人只知慧娘,那便干脆引到慧娘的身上去,所以最终是慧娘被带走?这一手实在是……”
她还没说出“厉害”二字。
宁确便摇头道:“不,这不是我的手笔。现在仔细想想当时那县尉的供述,从一开始就是在往慧娘身上引。”
许芷愣住了,实在有些难以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
“一个不知身份来历,一个只存在于旁人口中的慧娘,如今就这样被人抓住了。”
宁确顿了下,“可见慧娘只是一枚推动局势的棋子。”
许芷:“棋子?”
她更加一头雾水了。
这怎么就棋子了?
宁确却露出明悟之色:“这次京中疫病,下棋的人……是宣王。”
“什么?”
怎么同她那好女婿扯上了干系?
许芷纳闷道:“他人都不在京城,如何下棋?”
“是啊,这便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也是他的可怖之处。只是宁确将这后半句话吞进了腹中。
宁确留意到许芷面上的茫然,便耐心地同她解说起来:“方绍也好,其他登门说亲的什么县令之女也好。你也知道这其中有阴谋。”
“不错。”
“殿下想必也知道,这是冲着宣王府来的。但殿下能直接下令,不准许家与京中其他人家联姻吗?”
“……不能。”
宁确点头:“是,这太过强横霸道了。许家人也未必会听,甚至可能还会想,怎么就只允许你的女儿飞黄腾达,而不允许他们翻身跃龙门。
“于是在方绍接近许姑娘的时候,这个慧娘也接近了方绍。
“以慧娘来揭穿方绍的真面目固然有效。但许姑娘心下肯定会很痛苦,长久都会怀疑自己不值得被人喜欢,别人对她的好都是另有所图。何况,推掉了方绍这门亲,那些什么县令之女又该如何推掉呢?难道每一个身边都要安排一个慧娘这样的人吗?”
宁确一口气说到这里,呼吸顿时都轻了轻,随即缓缓道:“他便让方绍去死,引出骨蒸病。”
“疫病起,多死那么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事。
“谁能不怕死呢?两三月内,都无人敢再登门说媒。两三个月后,疫病消失,嫁娶自由,丝毫不受影响。”
“慧娘也是一早准备好的,绝不会有人冤枉到许姑娘的头上。”
“但还不够……”
宁确一边说,一边陷入沉思,低声道:“宣王以疫病作幌子,绝不会只是收拾这几个人便停手……他还要借慧娘引出什么来,他要……做什么?”
宁确毕竟对宣王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他虽然站在了宣王的阵营之中,但双方并不曾真正交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