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萧铎正躺在床上,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就猛地缩进被子里,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很怕见到人的样子。
慧茹站在床边喊了两回,都不见他把头探出来,依稀可以看见他的小身板在被子抖啊抖地,瞧着像是惊弓之鸟。
姜姨娘这时劝道:“慧茹,你去忙你的事吧,这里就交给我和薛姨娘,大公子估计在跟我们玩闹呢。”
慧茹温声拒绝:“大公子一直由奴婢照顾,半刻都离不开奴婢。”
姜姨娘语气硬了两分:“你是不放心我们两个吗?大公子是先世子妃留下的唯一孩子,我们还能伤害他不成?”
薛姨娘也不满地搭腔:“是啊,我们哪次过来,不是给大公子带各种东西,我们打心里疼他还来不得,又怎么可能会伤他本分?”
慧茹一张嘴也说不过两张嘴,见萧铎一直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这才有些不甘地开口:“那奴婢就在门口,若是大公子有什么事,两位姨娘随时可以叫奴婢。”
姜姨娘有些不耐地摆手:“去吧。”
等慧茹退下后,姜姨娘又换做另外一幅表情,哄着萧铎出来道:“大公子,你出来看看我好不好?看我是谁,我是你的姜姨娘啊,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是啊,还有我,”薛姨娘也说,“我给你的布老虎的头补好了,你不是最喜欢和布老虎玩了吗?”
听到她们说,大公子这才缓缓从被子里爬出来,探出个瘦削的小脑袋,眼眶红红的,原本圆嘟嘟的脸蛋也凹了下去,看着跟之前就是两个样子。
姜姨娘吃了一惊,扒开被子,刚想要把他抱出来,手刚一碰到他的胳膊,他就痛得大喊一身:“姨娘,疼,呜呜”
姜姨娘手猛地收回,与薛姨娘对视一眼,两个人这才小心地托着他的腰将他从被子里抱出来,随后姜姨娘动手解开了他的上衣。
待视线略到他的后胳膊和后背手,视线陡然顿住,她不敢置信地伸手捂住嘴巴。
薛姨娘率先沉不住气道:“怎么会这样?”
一小片密密麻麻全是像针眼的伤口,有大有小,泛着青紫,还有的已经结痂。
姜姨娘眼眶立马就红了,沉着声问:“铎儿,你告诉姨娘,这是谁弄的?”
萧铎立马面露惊恐地摇了摇头,小手捂着嘴巴,一个字也不敢说。
薛姨娘有些着急:“大公子,你快说啊,这府里还有谁敢虐待你?姨娘这就告诉世子去!”
萧铎只是捂着嘴,什么也不肯说。
见薛姨娘还想说些什么,姜姨娘却是已经反应过来地扯了下她的袖子,冲她摇了摇头。
薛姨娘这才停止问询。
两位姨娘陪大公子玩了好一会儿后,两个人才出门,慧茹就一直兢兢业业地站在门口,不曾离开。
等离扶柳苑有段距离后,薛姨娘才愤愤出声:“我要去找世子!扶柳苑的人都是死的吗?大公子被人这么欺负,他们难道一个都没有察觉到吗?”
姜姨娘双眸早已看透,冷哼一声:“你以为伤害大公子的是谁?”
薛姨娘脸上闪过一丝狐疑:“扶柳苑的人?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