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行至林霜似身边,替她干了衣裳,灵力涌过时却觉出她身上的新伤。
悟道眼神一刹复杂,他说:“霜似啊……”
这一声仿佛那时林霜似下小青峰。
“师尊。”林霜似眸如点漆,声音中却掺着委屈与恳求,“我只想与他说两句话。”
林霜似甚少有所求,悟道能听见她这样说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当即软了心肠,便对其余人求情道:“列位可否……”
有人好笑道:“你这徒弟与长涧什么干系?她与魔修交情匪浅,你也不拦着?”
春生替他答了:“初尘剑宗待他徒弟有失,如今他徒弟已不是剑宗弟子。长涧当年救了林霜似的命,这等干系怎是轻的。”
林霜似抿了抿唇,对悟道说:“师尊,不光如此。我心系于他身上,今日不说那些话,我要抱憾终身的。”
春生:“?”
众人:“?”
“你这痴儿。”云霄摊开手臂,“如此,我是没有意见的。”
“情之一字易生魔障,她生一颗冰雪剑心,最是忌执念。”春生也道,“我也没意见。”
两人都这样说了,其余人料得她翻不起风浪,便也没有意见。
悟道窥见林霜似的眼,他并未多说什么,伸掌将她往长涧那边推了推,只道:“去吧。”
林霜似朝长涧的方向走。
她离得那么远,长涧只有一个影子,他满身玄黑,身下海面却已被浸透成血红。
林霜似走着走着便跑起来,她灵力踏足的本事现学现卖,并不熟练,在水上跑着跑着,偶尔会踏空一两步,叫她踉跄不已。
所有人注视着她,她穿着青衫,若同一条绿枝,扑入长涧身前,在尽头开出了花。
长涧仰面瞧见她奔来,浑身痛得厉害,这一刻却比不上心间酸涩。
他哑声断续道:“你怎么……如此傻……”
林霜似小心翼翼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你还说我,你比我更傻。”林霜似抵着他的额间,声带哽咽,“你叫我不要忘了你,长涧,你知道我忘不了,你若死了,我不会恨你一辈子,我只会爱着你一辈子,想你想到死去那一日。”
“你想要我疯魔,你好狠的心。”
林霜似衣衫染着长涧的血,她觉得在痛的不是她身上的新伤,是无穷无尽的情感。
人因情而生爱,因爱而生怖。
她因爱而痛。
“叫你看穿了。”长涧强打精神,手已经乏力,“我求不得,便要你放不下。”
“你已知晓了,我亦爱着你。”
长涧浑身脱力,被林霜似接了个满怀。
他头靠在林霜似肩上,却仍在说:“得了答案,你回去罢,我想你记得我,不想你与我一同死了。”
林霜似声微冷道:“我得了答案,更不可能放手的。”
众人没有偷听他们说话。
林霜似将长涧放在水上,站起身来。
最靠近她的大能转过身说:“是说完了么?那送你离——”
他的话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