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推门,见到的就是秦妃头发散乱,而我吐血的场景。
她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叩头谢罪。
我算错了血枯草的药性,孩子还没长大,我已经开始吐血。
皇帝心思缜密,当即叫了太医。
太医把脉无恙,只说是气血盈亏。
他把我的贴身侍婢打了板子。扬言不说实话直接发配岭南。
侍婢哭哭啼啼说出血枯草的真相。
皇帝吩咐人准备药,直接把孩子打了,全力保我性命。
「陈昭昭你最好给朕听着,朕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若是活不下来,朕要整个陈家陪葬。」
我被折腾得有气无力,听到这话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陛下一言九鼎,只是让妾进宫,让妾服侍您,妾心甘情愿。妾只是身体不好,怎么就连累到陈家了呢?」
皇帝冷哼一声,捏住我的下巴摇晃威胁。
「朕是天子,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若你执意如此,陈家永无宁日!」
「陈昭昭,你给朕好好活着!」
孩子被打下来,我发了疯,把皇帝脸上挠了好几道。
本来这孩子不该来,来了我也想留存其性命。
皇帝一声令下,全成了泡影。
那是我第一次以陈昭昭的名义跟皇帝撒泼,他没有处罚我,随我打骂。
他那会儿一点都不像个天子,后来打累了没力气了,就倒在了他怀里。
昏迷之际,我听到他在哭。
门外大雨倾盆,把整个皇宫模糊了。
他在雨幕里痛哭,问我想要什么。
「陛下放过妾吧,妾不求死了,妾也不出宫,求陛下远离妾吧。」
皇帝不知道,姐姐不知道,父亲母亲也不知道。
我曾真真切切喜欢过他,喜欢过还没有跟姐姐有过渊源的他。
那年三月三,我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出门踏青贪玩,跟下人走散了路。
有王侯公子骑着高头大马,施施然从我跟前走过。
「呦,这是哪家的姑娘啊,怎的迷路了?」
他们虽善意,可略显轻浮的调笑还是让我这个初出府门的愣头青沉默了。
「莫要取笑,我会留下侍卫护送姑娘,姑娘只管言明去哪家即可。」
我怯意看着他,把人看笑了,自己脸上却泛起红晕。
「咱们殿下声名远扬啊,我们不瞧都知道今日桃花开的好。」
后来我回到府里,没有同人提起这件事。
哪怕是素日待我亲厚的姐姐。
我不知道他是哪位皇子,但是我曾真真切切希望能同他再有几面之缘。
年少的梦散的这样快,不过三年物是人非。
我看见姐姐的眼泪,看到父亲母亲战战兢兢的神情,忽然觉得,我好像从未认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