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乔手中褐色长枪一缠,把司马难的枪甩掉,手腕一翻,横枪拦在司马难胸腹前——
她几乎使出了全力,就是要在豫州军面前立威,椆木的枪身裂了几条缝,红缨在空中飞旋半圈,枪杆重重击在司马难胸腹之间,将司马难击下马背,飞出有十多二十步远。
骆乔身下的马承受不住她的力量,四蹄一跪,眼看就要带着背上的人摔倒,骆乔一手撑住马鞍猛然站起来,脚下踩了下马背借力,一瞬跃到司马难的战马背上。
司马难的战马是难得一见的乌骓马,极有灵性,觉出背上的不是自己的主人不肯就范,倒腾着想把胆大包天来骑它的狂徒甩下去。
骆乔梆梆给了乌骓马的脑袋两拳,人立起来想把骆乔甩下去的马被揍得立刻老实了,嘶叫一声,放下前蹄,打着圈来回踱,渐渐平静下来。
乌骓马的前主人司马难飞出去摔在地上,瞬间口鼻喷出鲜血,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骆乔勒马停住,冷冷地看着对面瞬间没了声音的豫州军阵:“下一个!”
豫州军:“……”
仅一个照面一招,在豫州军中有勇武之名的校尉司马难就死在她的枪下,传言……传言是真的!
豫州军的士兵们常听关于兖州骆氏女的传言,如今传言化为实景在他们面前上演,心底控制不住地升起对超出常理的神异的恐惧之情。
一时间没有人敢动。
忽然,豫州军阵中响起一道破风之声,一支羽箭朝骆乔飞去。
骆乔一扯缰绳,乌骓马立刻往旁边跑,她也侧过身子,险险躲开了那支箭。
豫州军中有弓箭手!
骆乔眉头微蹙,张瑾在后头亦是面色凝重,接着他就看骆乔背对着他们打了几个手势,他心底一闪而过错愕之情——骆乔竟是要去冲军阵!
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们就二十来人,还有一个伤患要保护。
“尚永年!”张瑾下定决心,朝豫州军阵高喊,一边摆手叫把霍涣带上来,“你们十六皇子在我手上,你可得想好了!”
豫州军中微微骚动,大纛下一人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你们随便抓一个人就想冒充我国十六皇子,未免也太可笑了!”
探子解开堵着霍涣嘴的布巾,霍涣立刻大骂道:“尚永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皇子是谁!”
“都尉,真的是十六皇子。”副将对尚永年说道。
尚永年看着不停骂他的霍涣,心中冷酷:“他说自己是十六皇子咱们就信,那咱们也太好骗了。就算他真是,那也只能怪他自己被宋国人抓住。”
副将顿时明白了尚永年的态度,转头对旗手打手势,叫弓箭手准备。
他的手才挥到一半,士兵们忽然躁动了起来,他回头,就看到骆乔疾驰而来。
乌骓马速度飞快,几乎是几个眨眼骆乔就冲进了豫州军阵中,长枪左一横扫倒一片,右一横再扫倒一片。
她在豫州军阵中横冲直撞,身后跟着几骑亦是四下冲撞,将注意力还在十六皇子身上猝不及防的豫州军冲得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
很快,骆乔就找到了豫州军中的弓箭手阵,她冲过去一顿点、刺、挑、提,长枪被她舞得快出残影来了,将弓箭手干翻了大半。
然而尚永年也不是吃素的,他立刻下令擂鼓,听到隆隆鼓声的豫州军士兵顿时找到主心骨,向自己的方阵和上峰聚拢。
“杀——”尚永年下令。
一千对二十,实力悬殊如此巨大,就算骆氏女天生神力可以一敌百,尚永年不信她还能以一敌千。
豫州军训练有素,虽然骆乔等人撤退及时,却也没什么用,豫州军攻上来,他们顿时陷入了重重包围。
张瑾留下几人守着杜晓的马车,他带着人冲上前去支援骆乔,虽然这点支援杯水车薪。
深陷敌阵中央的骆乔等人被对着聚拢在一起,朝敌人死命地砍杀。
鲜血飞溅在骆乔白皙的脸上,丝毫没有停顿,骆乔又挥着长枪把下一波敌人挑飞。
敌人犹如蝗虫一样,仿佛无穷无尽,怎么杀都杀不完。
下一刻,身边的同袍被敌人合力拉下马,数柄刀插在了他身上,骆乔救不及,嘶吼了一声,横枪把那些敌人拍飞,砸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