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答应了,叫阮瑎自己去牢房里把他要放的人提走。
“邺京的人来了,我会想办法拖上一拖。”阮瑎说道。
张瑾朝他抱拳:“如此,便多谢阮县令了。”
阮瑎说:“是我该谢你们才对。今日一别,将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见面的机会。诸位,请多保重。”
张瑾和骆乔一起奉手:“保重。”
临近亥时,万籁俱寂,县衙大门前却停了七八辆马车和二十几匹马,不停有人进出大门从里面搬东西出来。
几辆拉货的马车都捆扎好后,县衙里抬出一个门板,门板上有个人躺着。
躺着的人自是杜晓,他被人抱上了打头的一辆马车,车厢里铺了厚厚的褥子,尽量减轻赶路的颠簸。
他进了马车靠在一床叠成方块的褥子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是这样离开故国的,犹如一只丧家犬。
也从未想过,他为之征战一生的故国会要他死。
一切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到了宋国,他又该何去何从?
哗一声,马车门上挡风的厚帘子被从外面掀开,探进来一张可爱的小圆脸。
“杜将军,马车软和吧?”骆乔一脸狡黠的笑:“我帮你铺的,感不感动?”
被打断了伤怀的杜晓完全不感动:“真的吗?我不信。”
“一看你就是个不诚实的老头。”骆乔啧啧:“在这方面,令郎不愧是你亲生的。”
杜晓的回答是直接闭上眼睛。
看他重伤在身,满脸憔悴,骆乔就不招他了,放下车帘,回身看到被五花大绑堵了嘴抬出来的霍涣。
霍涣用力挣扎,可他被绳子从脖子绑到脚踝,根本动弹不得。他以为的用力挣扎,实际上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然后,霍涣被扔到后头一辆马车里,他满心绝望。
这群宋国人这是要把他带回宋国?还是把他带到半路再杀?
色字头上一把刀,原来是真的。若此次能够逃出生天,他从今往后一定清心寡欲,再不看任何美人。
霍涣流下了悔恨难过的泪水。
一切准备就绪,驾车的上马车,骑马的一人两马,阮瑎也骑了一匹马,将他们送出县城城门,在城门在与他们告别,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愁绪来。
这几日的经历简直就像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县令,咱们回去吧。”陈捕头在阮瑎身侧说:“县令早些休息,待天亮了,咱们可有得事要做。”
陈捕头等人原以为自己会死,不甘却只能认命,没想到县令来救了他们。
后听阮瑎说了前因后果,陈捕头等人一齐朝阮瑎抱拳行礼,都言任由县令驱策。
邺京的贵人不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当人看,他们自己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