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屋中没了旁人,孟宿州更觉无地自容,头埋的极低,不敢吭声。
“说啊,”元婆婆盯着他,眼神似刀子,凌厉的很,“当年明明约好了,你却突然反悔,拍拍屁股走人了,独留我一人在京城!”
“若非是你……我怎会主动请缨嫁去西北?”
人都是自私的,身侧若有情郎在,谁愿意背井离乡,用命赌将来?
孟宿州阖上双眼,轻叹一声,不愿开口。
瞧他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死人样子,元婆婆攥紧了袖口,咬牙切齿道,“姓孟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生厌!”
“远嫁西北,我不怨你,只恨我自己双目皆盲,偏偏在一众公子哥里瞧中了你,芳心错许,落了这么个下场。”元婆婆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泪光,“早知如此,若能重来一次,我情愿年少时不曾遇见你。”
“罢了,你走吧。”元婆婆侧过头,声音里有些哽咽,“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我,全当不认识。”
听到这话,孟宿州心口一疼,抬眸望向她,喃喃道,“我不是逃兵……”
元婆婆没听清楚,回眸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逃兵,我也从未想过逃。”孟宿州目光如炬,眼神真挚,“当年你我定情,西北意图联姻,我上书求娶,却遭到了皇上拒绝,无奈之下,你我才想到了私奔。”
“那时,我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是你的丫鬟泄露了我们的秘密,皇上召我入宫,彻夜长谈,说什么聘为妻奔为妾,怒斥我毁了你的名声。”
孟宿州似是想到了什么事,眉头轻锁,低声道,“我上交了大半兵权,跪在地上求了他一整夜,头都磕破了才换来一句恩典。”
孟宿州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是你父皇亲口承诺,说不会送你去和亲,也准了我们的婚事,代价就是我要替他镇守东栾边境五年,在此期间,你不会另配。”
“我被匆匆送出了宫,皇上甚至都不允我见你一面,我没了法子,只好前往东栾,日日给你写信,以解相思。”孟宿州抬眼望着她,神情恍惚,“谁知……竟是等来了你成亲的消息,盛世红妆,远嫁西北王。”
“我接受无能,一夜白头。”孟宿州定定瞧着她,沉声道,“念慈,你我之间,究竟谁是逃兵?”
元婆婆面上呆滞,后背发凉,“怎么可能……我从未收到过什么书信!”
“那年我去王府寻你,却落了空,苦等无果,只当你是个怂包子,父皇来瞧我,宽慰许久,我才有了嫁去西北替父分忧的念头。”
孟宿州别过头去,与她错开视线,闷声道,“从联姻的消息传来京城的那一刻起,你父皇心中的人选一直是你。”
元婆婆愣了半晌,望着他一头银发,久久不能回神。
孟宿州垂眸,不愿再抬头,“如今回了京城,见你一切都好,我也不便打扰,就先走了。”
说罢,孟宿州转身就要走。
“站住。”
孟宿州的脚步僵在原地,侧过头去,没开口,只盯着她瞧。
元婆婆瞧着他,颤声问道,“你既然心有苦衷,方才为何不敢认我?”
孟宿州回过头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沉声道了句,“念慈,我变了模样,与其如此,倒不如以年轻时的样子一直活在你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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