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茫然拾头,谢恒眼眶微湿:“他让十万军民,攀过雪山,绕到北戎之后的昆仑待命,他坚守到城破被俘,想办法在一路追杀之中逃回东都求援,当时只要东都出兵,就可以和这十万军民一起夹击北戎!“
李宗听着,陕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可陡下没有信他。“
谢恒含泪笑起来:“陡下选择将他热杀在宫中,选择放弃那十城,选择
用崔氏满门的性命换你皇位安稳!“
谢恒说着,忍不住一把持在李宗脖颈,他死死盯着他,李宗满眼震惊
,他仿佛明白什么,急促呼吸着,听着谢恒质问:“这就是他的君主,是舅舅、是我崔氏用命辅佐的君主!你没有心吗?你没有感情吗7“
谢恒收手用力,李宗忍不住挣扎起来,他艰难掰着谢恒手指,听着谢恒追问:“我舅舅与你年少一同长大,我姨母与你少年夫妻,我兄长是你第一个孩子一一几十年,崔氏忠心耿耿几十年,都换不来陛下半分信任吗?“
那他呢?1“
李宗听着他问话,终于忍不住大喝出声,谢恒手指一松,李宗慌忙推开他,急促咳嗽起来,愤愤拙头,盯着谢恒道:“你问胺不信他,那他信胺吗31“
谢恒没有说话,他看着李宗涨红了脸,愤怒道:“他若信胱,送到昆仑山的那十万人他怎么不同我说?送到江南的玄天盒为什么不同我说?1“
李宗说着,甚至忘了自称,急促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杀他?你以为我想杀他?你以为圣照和慕华为什么能逃出去,是因为我放过他们!我一直在等崔清平1“
谢恒眼神微动,李宗面对着他的视线,有些难堪转头。
他似是不愿承认,但还是捏起拳头,解释道:“我想信他,我等着他来和我解释。那时候他从北戎逃亡回来,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他是来为崔家报仇的,他主战,是因为北戎埋伏了人,他和北戎里应外合,就等着歼灭我的兵马。你知道那时候我面临着多大的压力7“
李宗急促开口,又怒又恨:“可我还是想信他!我等着他,我知道他将玄天盒送到江南,我等着他将一切告诉我,可他没有!他只和我要兵马,和我说,只要将人交给他,他有必胜的把握。可他哪里来的把握7“
因为他送了十万军民到了北戎后方。“谢恒眼中有了了然,“只要出兵夹击,他有必胜的把握。“
「可他没有同胺说。“李宗笑起来,“他害怕胺对这些人不利,害怕胺告诉北戎这些人的位置,让北戎歼灭他们。你说我不信他,可他信胺吗?“
李宗说着,眼泪落下来,他一边哭一边笑:“你们总说胯多疑,可胺没有付出过吗?是他,是崔清平,他负胱!当年他但凡多信胺一分,他就不会死1“
那我娘呢?“
论起这些过去,谢恒语气忍不住有些激动。
他想到崔慕华自尽那一刻,想起他趴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前爬到母亲血里那一刻,他忍不住道:“你说你要我们的信任。可在舅舅回来之前,在你所谓的等待之时,我娘已经死了!姨母死了,崔家满门入狱,你让舅舅、让我们,如何信你71“
这话问出来,李宗终于无法再答。
他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道:“胺没想杀她们。“
提及雕慕华和崔涟漪,李宗声音中终于有了哑意:“胺当初只是想用圣照和涟漪逼你娘说出实话,结果没想到你回来,她看见你,怕郑道初杀你,
就自尽了,胺来不及拦她。等后来…你舅舅被俘,边境战事都已经结束,
王郑两家盯着胺…胺不得不杀。“
还有呢?“
谢恒眼中都是死寂,他看着李宗:“你的罪,只有这些了吗2“
李宗没说话,他静默着缓了许久,才道:“所以,你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7“
说着,李宗抬眸看向谢恒:“同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讨个公道?“
「那这个公道,陛下给吗2“
谢恒平静询问,李宗笑起来:“你不会只来问胺这个问题,说吧,你要什么,你有什么7“
「李圣照还活着。“
谢恒开口,李宗毫不意外,他平静道:“是那个叫雕君烨的孩子吗?“
“你知道?“
「感觉过。“李宗轻笑,“有时候胺看着他,就会想起圣照。以前胺一直觉得自己是多想,没想到,“李宗抬眸看向谢恒,“你有这个本事。所以你现
在想做什么2“
「册封他为监国太子,为崔氏平反,重启《大夏律》。“
谢恒冷静开口,他每一句话都像走了一条长路。
李宗注视着他:“你的筹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