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女儿l若是消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好过!”邬雪默哪里不清楚虞妗妗所说是真,可她偏要强求,面目狰狞吼道:
“你告诉那些道士,他们若不想西柏岭伏尸遍野,就去给我想办法!”
“转运也好,替命也罢,总有招数……”
“如若不然,我拼尽一切也要让尺古村所有人为我们陪葬!”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一记沉沉的雷声‘轰’然落下,似是天道的怒慑。
邬雪默不惧反恨,扬起头狠声道:“我女儿l受辱蒙难时,高高在上的天可曾施以援手?那时候可有什么狗屁天师府来我们主持公道?既然没有,又凭什么要我们母女遵循假仁假义的规则?!”
“哪怕天要亡采萤,我也和天斗!”
“
轰隆——”
又是一记撼天动地的惊雷,落在群山之巅。
虞妗妗神情凝重,视野中的大鬼因情绪激动,整个魂体都在扭曲。
其身上背负的浓重业障以及对天道的挑衅之意,怕是很快就要惹来天罚,刑罚之雷能够摧毁万物,届时波及巡山生机不说,恐怕连周边的住民土地、生态环境,都要受到牵连。
她当机立断,扭头对夏兴等人道:“你们立刻疏散村里的人畜,离开此地越远越好,这里留我一人就行,邬雪默随时会失控。”
夏兴下意识就想拒绝,被她一把拦住:“快去!有任何意外,你们留下也没用,只会拖累我。”
“好吧。”夏兴虽不甘心,却明白这是大实话,:“那前辈你千万小心!”
说着,他们赶忙往村里去疏散村民。
很快尺古村里响起了村长的大喇叭:
“父老乡亲们,不要收拾家伙什,立刻从后山离村,立刻从……”
霸道的喇叭声断断续续,瞬间点燃了村民心中的恐慌;
实在是天公发怒的动静太大了,大到连接着巡山的村子地面都在抖,窗外的天色暗淡翁青,是个人都知道要出大事儿l。
害怕归害怕,大难不到临头人总是有侥幸心理,根本放不下家里的财务。
于是有点小钱的人在家里翻箱倒柜,舍不得柜子里头的压箱底儿l的金链子;
没什么钱的留守老人拖着不利索的腿脚,恨不得把家里的鸡鸭猫狗全都抱上走。
至于村长何福斌扯着大喇叭,跺着脚涨红了脸在嚷嚷什么,不知道,听不见,没人理。
“别去牵家里的猪了!哎哟你们不要命了?!”何老头急得拍大腿,想去拽相熟的族亲,偏偏那老头儿l上了年龄固执得很,两脚蹬地要逆着人流往家里去。
还是夏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下决策让还在村里的术士们贴上疾风符,一人揪起一个顽固的老头老太往外运,才让撤村的速度大大提升。
不多时,村口榕树附近只剩下一妖一鬼。
扭曲癫狂的人皮鬼物声声泣血,顶着头顶轰隆隆的惊雷叫骂不停。
她的意识在狂暴的煞气下时有时无,骂声中夹杂着尖利的哭丧,哀怨泣血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难以抵御,哭的是她早早去世的可怜女儿l。
“萤萤……我的女儿l……!”
“他们都该死!!……都去死…!”
狂风和湿润的雨气中,虞妗妗眼眸微眯,扬声对阵法中的大鬼说道:
“邬雪默,你以为自己得了些道行就能挑战阴阳界的法则了吗?你拿什么威胁天师府和天道?又要仗着龙脉对你们邬氏一族的恻隐之心,肆无忌惮挥霍大山的生气吗?”
邬雪默的确有底气,但借的是巡山之力。
她相信生出灵智的龙脉会毫不犹豫,再护一次大山的伴生人。
只是龙脉虽神秘莫测,也终究是天道之下的衍生物,抗衡天罚,下场
只可能是在雷劫下湮灭。
虞妗妗:“邬氏先祖守山千年,若知道巡山的生机断在你手中,她们不会赞同你的所作所为!”
“你闭嘴!”邬雪默尖声。
她心里有控制不住的怨恨和委屈,更多的则是被戳穿最不愿意面对的阴私而产生的羞恼和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