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赐的提醒并没有让古来感到忧心,他很平静的瞥了眼正在窗外观察这里的八分钟,示意他尽快离开,去保护李君。
可八分钟一动不动,固执的守在这里,李君那里有别的鸟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就算真的出事,以他的速度,一分钟内绝对可以赶到,根本没问题,而他要留在这里,确认张天赐不会伤到古来后再离开。
古来面无表情,直直盯着他,八分钟被看得瑟缩,连忙抬起翅膀遮住脸,随后又从羽毛缝隙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古来,在他越发不满的视线中,赶紧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那个是小黑吗?”
乌鸦飞离的动作太快,张天赐并没有看清是什么鸟,但乌漆嘛黑的颜色,他立刻想到被古来带走的小黑。
“是的。”古来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单独和张天赐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安全系数最高,因为有他控制着张天赐的心灵,后者失控的概率很小。
对于张天赐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家伙,古来有足够的自信掌控他。
“天赐。”古来给了他一个西红柿,教他在水池边上如何洗,“你愿意和爸爸一起做一顿饭吗?”
张天赐的眼睛亮的不可思议,他看向古来,用充满希冀的语气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也想尝尝自己做的饭菜吧。”古来微笑,居高俯视着他期待的眼神,抬手捏了下他的脸颊,这是柴桥经常会对柴君青做的举动,饱含着父亲对孩子的亲昵,也让两人像是真正的父子般在互动着。
手下的触感并不舒服,张天赐的皮肤早已经被烧成一块块烂肉,摸上去只觉得一片粗糙,微微用力的话,还有血水渗出,黏腻的血液缠在指腹,带着鬼物才会有的阴冷气息。
古来垂下眼眸,用纸巾细心地为他擦拭着血水,有些担忧地问道:“还疼吗?是爸爸太用力了……”
“不、不疼……”张天赐连忙摇头,他咧开嘴角,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牙齿,抬起手臂用袖口狠狠的擦了下脸颊,颇为高兴地说:“爸爸,你看,我没事的,我们快点做菜吧!”
“嗯,好吧,那今天就看张大厨的手艺了。”古来说着,按住了他的小手,教他如何拿刀去切西红柿。
烧火倒油炒鸡蛋,再将西红柿放上,看着锅中咕嘟咕嘟冒出的汤汁,张天赐别提多高兴了。
这是他第一次和年长者做家务,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与父亲的接触是什么感觉。
他和古来两个人,就好像是真正的父子一样。
张天赐的内心变得柔软起来,他那总是会露出阴郁目光的眼睛也变成了全然的快乐,完全沉浸在自己成功做好一道菜的自豪中。
他趁着古来不注意,偷偷吃了一口炒鸡蛋,以他的味觉,根本尝不出正常食物的味道,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自己做的菜是最棒的。
觉得两人之间的情绪烘托的差不多了,古来说道:“天赐,能和我说说谁要杀了你橙橙姐吗?”
他是故意说出“你橙橙姐”这几个字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和张天赐是一个整体,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张天赐根本没有察觉到这小细节,他现在是真的将古来当成爸爸,自然不会选择隐瞒。
“不是对橙橙姐出手,是对爸爸出手。”他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有人通过了我们王老师的渠道,想要让我的同学出手杀掉爸爸,但我们都很喜欢你啦,没人愿意接手,然后王老师又去别的班找其他同学帮忙,正巧这又被欧老师听到了,他就找到我,让我来保护爸爸。”
阿椒……
自从在几天前失去阿椒的消息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阿椒,后来让八分钟找了一下,说是阿椒和乌衣巷都回到了学校,看着没什么危险,古来也就没再管过,但是现在看来,阿椒那里不是没有危险,而是危险全都潜藏在水面之下。
古来的眼神微闪,他抿着嘴唇,思考了几秒钟,又问道:“真是谢谢你了,愿意过来保护我。”
“嘿嘿,不用谢!我喜欢爸爸嘛,当然要保护爸爸了!”张天赐挠着后脑勺,笑的傻乎乎的。
古来像是想到什么,连忙问道:“那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吗?我们要怎么应对?刚才你婶婶和姐姐弟弟都出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有事的!”张天赐双手叉腰,特别骄傲地挺了挺胸膛,“爸爸,你是他们的目标,隔壁的同学肯定是先杀你,杀完了之后再去找其他人,只要我留在你身边解决掉那个同学,你就安全了!”
“未必……”古来叹了口气,看着从玻璃上映出的人影。
窗上的人影是个穿着校服的孩子,看着也才十来岁的模样,却因为身材矮小,比柴君青还要瘦弱。
她伸出手,那双泛着青色的手臂满是被缝合的痕迹,指间全是黑色的污泥,这时屋中的温度急剧下降,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湿漉漉的液体从天花板上滴落。
古来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那是一种很冰凉的水,就像是冬日被冰封的湖水,冷彻入骨,还带着刺鼻的味道,就好像是在医院里闻到过的福尔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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