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母喊她去吃饭,去见见人,她也并不是全然排斥的,在行程能排开的情况下,路楠去了几次。
怎么说呢。
长辈安排的相亲对象们目标都很明确,直奔结婚来的,所以双方坐下来之后,由中间人介绍认识,之后双方把各自的条件铺陈在桌面上,看看对方是否合适。
路楠虽然一直不相信什么永恒的爱情,但也不想工作方面要计较盈利得失,情感生活还要继续权衡利弊做买卖。
几次相亲之后,那些没有被路楠打开朋友圈权限的相亲对象就不在路楠身上浪费时间了。
路母因此更加忧心,甚至等路杨大学第一学期结束回家的时候,病急乱投医地让儿子去探探他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前几年不是说谈了一个朋友么,难道是分手之后受伤太深了?还是说工作压力太大了?或者是心理有什么不得劲的地方?
路母已然意识到,自己想要从女儿口中问出真话,是不可能的。
她前夫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家中其他亲戚也不可能让女儿比蚌壳还硬的嘴开口——她阿婆倒是有点希望,不过她老人家一贯是站路楠那边的,指望不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路母看来已经成人(成年并且上了大学)的路杨才知道,老姐原来长期在精神卫生专科医院挂号就诊。
“嘘!嘘!”路母死命对儿子比划噤声的动作,“我都是偷偷看的,你可千万别直接说。”
路杨点头,表示明白了。
转个身,小老弟就把老妈卖了。
路楠却毫不在意地笑笑:“我早就知道老妈偷偷翻我房间的事儿。”
更重要的工作相关的资料,一份都没有留在家里。
路杨恍然大悟:“所以老姐你是吓老妈的,对吧?这一剂猛药真是好!老妈现在比前几年瞧着精神多了。”
“也,不全是假的。”路楠伸手拍了拍老弟的肩膀,“心理确实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我才和你说烟酒这种东西,能别碰就别碰,不是好东西。”
“姐……”
“没事儿,我不是在吃药了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路楠坦然地说到,“只要老妈不要再给我瞎安排相亲,我的心境应该会更加轻松愉悦。”
路杨懂事地点点头:“我会和老妈说的,就说老姐你很反感相亲。”
等到新年假期结束,路杨即将返校,小老弟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把想说的话打成文字,发信息给路楠。
信息中表示,老姐现在帮他代持的股份他受之有愧,他既没有在老姐争夺权利的时候出过力,也没有对公司工厂有任何贡献,思前想后,他认为自己并不适合拿这部分股权与相应收益,所以老姐以后不必把13的股权转给自己,他自愿放弃这部分股份。
路楠看到信息,无奈地摇摇头。
该怎么说呢,路杨的这番话固然让她感动,但她并不会照做。
年轻人总是不看重物质,但年长一些的自己确信金钱的重要性。
路楠不知道老弟未来会不会后悔,但是为了让姐弟之间的关系一直亲密无间,钱财方面还是照规矩办事比较好。既然路杨该有的13股权是父母离婚协议书上约定的,那么就该是他的。
……
母女两人与各自心病作斗争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尤其是路母开年之后依旧在做保洁,却听说前夫投资了朋友在疆省的枣子林,生意风生水起之时,路母愤恨的情绪不可避免地又冒了出来。
路楠想要劝母亲不要急于一朝一夕,且慢慢看这件事最终的结果。
她当然没有那个能力影响千里之外的疆省农副食品种植业,不过她足够了解她的父亲。
现在父亲长期在疆省忙生意,小三文爱林则是在这边看顾他们新孩子的学习和生活——据路楠从父亲的老朋友们那边打听所知,和父亲合伙在疆省种枣子的,可是一位泼辣的女老板,离异。
而一副儒商面孔的路父,虽然年逾五十,不过卖相还是不错的。
这三人之间未来走向怎么样,还不好说。
路楠觉得他们狗咬狗就可以了,路母却对不能亲自报复这件事深表遗憾。
母女两人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矛盾,这次,路楠没惯着亲妈,直接和对方拍桌子吵了一架。嗓门还挺大,吵赢了。
吵完之后,路楠觉得:不用憋着可真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