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你这么能干,能接手我的事业,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也别说什么管理股了,不如我干脆把手里剩下13的股份都转卖给你,以后工厂和公司是好是歹,就都靠你了。”路父语重心长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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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视事业如命的男人,怎么可能睡了一觉就愿意放弃现有的一切?
路楠可不认为对方是慈父之心突然爆棚了。
正如古代的皇帝们都不愿意退位,要在皇位上干到老、干到死,路父的事业虽然只是包邮区千千万万小民营企业中的一家,但他还不到五十五,真议愿意退位让贤?
【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路楠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重新注册一个没什么重资产的贸易公司所需要的钱可比将路父手中剩下股份收购过来的钱要少多了。
路父这是在赌,赌路楠手中并没有这么多现金。
更是在赌,路楠没有将整个公司连带工厂吃下去的魄力。
那么这个提议就是让路楠知难而退,进而维持现状的——或者说,路父已经认识到,女儿彻底了解公司工厂经营状况之后,等到还清担保贷款,他就要按照离婚协议履行分红条款了。但那都是以后的事,当下,他要保住自己在公司和工厂中仅剩不多的权利与权益。
结果,他赌错了。
他又低估了他的女儿。
路楠拿出录音中的手机,再次确认:“您说的也有道理,不如年前就让内会计和外会计盘点一下资产与负债,看看我需要准备多少钱才能将您手中的股份买下来。”
路父现在的状态是骑虎难下。
路楠离开的时候好心好意地劝说父亲:“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您操劳半辈子,现在退休还能养花种菜,这不是您从前的愿望么?每年正月回老家,都听您和伯伯姑姑他们打听老家宅基地上的泥瓦房能不能推倒重起;还有您名下的山地田地,山上的茶树大伯伯代管这么多年养得极好,田地现在都抛荒了,多可惜。”
路楠和路父之间的博弈一开始和和气气,后来则是针针见血。
路楠原本没打算直接吞下整个公司和工厂,只是想尽量架空他,毕竟现在公司赚到的每一块钱,就有三分之一归父亲,而父亲,可有女友和新孩子要养。
路楠想到这一点,心头就冒火:凭什么?我赚钱,养那个老小三和孩子?!
对方假意退让,刚好给她可乘之机。
毕竟,她现在手中掌握的底牌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样还不能拿下赢面,真对不起自己的脑子和自己这两年忍气吞声受的委屈。
路楠给路父充足的时间考虑,等到正月初三,她没再让父亲来自己和老妈老弟住着的小区门口接自己,反而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抵达那个挪车电话中告知她的小区门口,摇下窗户对一脸见了鬼的路父笑了笑:“今年就由我开车去老家吧,我已经买好了香烛和菊花,您车里有什么需要带上的拜年礼,都搬过来吧。”
至于站在路父身边的文爱林?路楠的眼神直接略过对方。
文爱林见状,也当做没有看见路楠,她帮路父从后备箱搬了几箱酒水香烟,又帮路父拍了拍外套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还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那晚上等你回来,我们去我姐家吃饭。”
路父含糊地嗯了一声。
虽然此前父女两个保持着‘你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状态,但是直接被堵到,路父还是有点不自在。
不是因为身为父亲被女儿撞见和其他女人亲密的尴尬(毕竟他离婚多年了,这又不算什么)。
而是这个关键时刻,女儿出现在这里,见到文爱林也这么淡定,无疑给他传递这样的信号:他们父女之间,再无好好谈谈的可能。
文爱林名下的房产虽然是路父离婚后才给她买的,但是钱款来路和公司那几年报表显示的经营状况是矛盾的,追溯下去,要补那几年该给路楠的分红是小,做假账、偷税漏税等后果是大!
于公于私,路父都被路楠拿捏得死死的。
去老家的路上,路楠开车,车内寂静一片。
路父好半天才开口:“你真的想清楚了?做企业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尤其是工贸一体的实业,事情繁琐得很。你还年轻,其实没必要往这个烂摊子扎,反正我这边难关也过去了,你不如去外面找份清闲的工作,谈谈恋爱好结婚。”
路楠对这馊主意充耳不闻,笑笑反问:“应该是我问您,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我就去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