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他难过。
他不想逼得太紧,让闫晚难做,只好走远一些,在一棵大树下站着,直到很久之后看见闫晚的车子开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远。
一整个假期,云时有空就会去买票看闫晚的演出,他们似乎找到了某种默契,互不打扰,和平相处,在微信上也不会谈论这件事。
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云时开学。
他来B市上高二的时候,是闫晚跑前跑后替他安排打点,甚至送他去学校的。现在不一样了,他必须自己处理好一切。
假期学车之余,云时也找了个兼职,帮人家写程序,小赚了一笔,这些钱除去日常开销和去剧院听演奏,还有一些剩余,加上这两年春节收到的压岁钱以及红包,完全够他交学费。
可是等他打算去缴费的时候,发现学费已经被人交了。
一股酸涩和感动涌上心头,云时想给闫晚发点什么,感谢她的好意,或者说几句软话,让她别再生气。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发,这个假期他们像是找到了平衡,贸然打破只会让关系回到冰点。
学校很大,云时在一些热心的学长学姐指路下,把校区大概了解了一下,按照惯例,新生入学都会申请加个学生会或者社团,快速融入到新环境。
云时身高腿长,长相出众,气质冷峻,一入学就引起众多学长学姐的注意,文娱部更是不想放过这样的好苗子,积极地邀请他加入。
云时考虑到他所选的专业课程会比较重,还要自己想办法赚生活费,不仅要养自己,还要养烧麦,总不能搬出来了还靠闫晚养着他。
所以他不想太忙,但架不住学长们三番五次的劝说,在他们再三保证文娱部只有遇到校庆或者重大节日才会忙碌几天的情况下,犹豫着同意了,后来事实证明学长学姐们的话都不可信,遇到庆典看似只有几天忙碌,但参与彩排或者调度工作是早早就要开始准备的。
原本大学是可以申请走读的,但这需要很多材料,云时只好放弃,好在租的房子离学校算不上很远,自己可以平时住校外,遇到查寝再回学校住两天,白天回去照顾烧麦。
一切看起来安排得井然有序,云时也终于在这一年夏天,脱离闫晚的照顾,朝着自己的目标发愤图强。
他也仍然会抽时间去看过闫晚的演出,只是她的视线几乎不会落到观众席里,也不会落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毫不在意。
仿佛能让她提起一点兴趣的只有烧麦的动态。
国庆假期前,曾仪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一趟,云时找借口推了,只是窝在出租屋那边陪伴烧麦和写代码。
他在编程上有天赋,除了一开始闫晚给他报班学习的那个暑假,后面都是自学,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只是把编程当成可有可无的兴趣,起码现在还能靠这门手艺吃上饭。
中间顾琰拉着涂相益来过一趟,三个人像是回到了高中,小小的出租屋里热闹起来,云时也感到久违的温暖。
只是聚散终有时,送他们上车后,站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上,他又感到自己被孤独包围,像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出租屋在巷子另一头,云时慢悠悠往回走,路过巷口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了蓝色的路牌,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发了个朋友圈。
干干净净的图片没有加任何文字。
闫晚视线停顿半秒,又状似无意地划过。但路牌上的三个字却像是刻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最近的剧都不太好看啊。”曾仪坐在沙发上,捏着遥控器换了好几个片子,余光扫到盘腿玩手机,两耳不闻的闫晚,伸手轻轻拍了她一下:“忙什么呢?”
“和姝姝约了明天晚上去蹦迪,一起吗?”闫晚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接过遥控器挑片子。
“得了吧,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曾仪靠在沙发上,想起来明天是什么日子:“小时怎么开学了一直没回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刚好明天你生日,把他叫回来呗,我还怪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