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焦急地围上去,七嘴八舌询问医生具体情况。
我转动轮椅,跟在他们后面,听到医生说母子平安之时,我悄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转而唾弃自己,活该被人当成备胎。
我转动轮椅想要离开,秦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四个人逼迫我守在秦娇的病床前,直到她醒来。
秦娇住月子期间我妈和秦母轮流上门照顾她,她实在是受不了各种补汤把她们赶走了。
双方家长轮番威胁我好好照顾她。
我表面答应,他们又不能时时刻刻监视我,背地里怎么对秦娇还不是我说了算。
她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按时给我做腿部复健,晚上我从书房经过能听见她低声的啜泣,还有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既心疼她又忍不住幸灾乐祸,生了个不好照顾的讨债鬼,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感受。
她眼底乌青还要强撑着起来做饭,她单手抱着孩子哄,同时小心翼翼地问我好不好吃。
我没理她,她的皮肤已经失去了光泽,眸光黯淡,整个人像被埋进灰里,她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我终是不忍心她一直围着在我和孩子打转,得不到片刻安宁。
在她把孩子放在摇篮里,挽起袖子准备给我按摩时,我侧身避开,她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捏着手指:“阿城,怎么了?”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没什么,以后都不用你帮我按摩了。”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眼睛里立马蓄满泪水:“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跟我说,我改好不好?”
她的委屈和眼泪让我心烦意乱,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卑微毫无自尊。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泪已经不能再让我心疼,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耐。
我眼珠转动,不愿和她对视:“我找了其他人,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说话间门铃响了,小蛮探出一个脑袋看向我们这边,腼腆一笑:“老板,老板娘。”
她俏皮的样子引得我发笑:“还不快进来。”
她“哦”了一声乖乖进来,站在我身旁不好意思地冲秦娇笑了笑。
秦娇呆呆地看着我们:“你们……”
我疑惑地看向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睡衣,目光落在小蛮清爽干练的职业套装上,随即脸色苍白冲我摆摆手,嘴唇嗫嚅:“没、没什么,你们聊,我去给孩子喂奶。”
她落荒而逃。
小蛮一脸懵逼:“老板娘怎么了?”
我漫不经心地摇头,指导小蛮给我按摩。
日子就这么过着,秦娇出月子的时候瘦脱了相,她拿着抑郁症的诊断书来找我,小蛮正扶着我尝试站起来。
7。
我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小蛮身上,她低声抱怨:“老板你好重。”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给你加工资。”
她立刻活力满满,笑眯眯道:“好嘞老板。”
我尝试迈腿,小蛮被地毯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下去,我伸手捞过轮椅,另一只手揽过小蛮的腰。
我坐在轮椅上,小蛮趴在我身上,见她没事,我松了口气。
小蛮的视线落在一旁,她尴尬地笑了笑,从我身上爬起来,脸都憋红了解释:“那个老板娘,我和老板刚刚就是个意外。”
秦娇不回答,咬着唇走过来拉我,我下意识地挥开她,她直接跌倒在地上。
我皱着眉呵斥她:“你这是做什么?我根本没有用力,你装出这幅样子是想别人觉得我虐待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