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临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窜到了沈溪山的背后去,抓着宋小河的肩膀一顿乱晃,“小河大人!快醒醒!”
沈溪山见他好像吓得失心疯了,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下手有些重,但好在管用,一下就把苏暮临给敲清醒了,抱着脑门嗷嗷起来。
庙中的人已经彻底被惊醒,就连睡得很沉的宋小河也被吓得爬起来。
转头一看,就见火堆的对面躺着一具新鲜尸体,尸首分离,脖子有着整齐的切口,头颅滚在一旁,血流得到处都是。
也不怪苏暮临被吓得那么惨,众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孟观行迅速释放灵力,探查周围的邪祟气息。
杨姝与庄江二人则上前去查看尸体,云馥来到宋小河身边站着,许是有些害怕,主动牵起了她的手,与她靠在一起。
沈溪山的眼眸从尸体上滑过,俊秀的眉毛微微皱起,随后抬步走到门边,蹲下来不知在看什么。
他站在墙边,将手掌覆在墙上,就见那老旧的墙壁上泛出一层淡淡的金光,他喃喃道:“如何做到的?”
“沈兄弟,你是有什么发现吗?”孟观行的灵识在周围探了一圈,没有发现丝毫邪祟存在的气息,转头看见沈溪山若有所思,便走上来询问。
沈溪山偏头,火光落在他的脸上,将眉眼照得明暗分明,“这墙上我下了灵力结界,若是有人出入,我会第一时间察觉。”
孟观行顿了顿,继而很快想到了答案,“也就是说,这趁夜作乱的妖邪,能力在你之上。”
沈溪山没应声,目光落在那尸体上。
死的人正是他们队伍之中的一位乙级猎师,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时候,被人齐齐切断了脖子,甚至连守夜的苏暮临都没听到半点动静。
据苏暮临描述,他是与这妖邪暗中对抗了一番,尽管那妖邪藏得很严密,却还是被他敏锐的感官给洞察,继而给众人唤醒,以免它再对第二个人出手。
当然,这显然是他为了给自己先前那屁滚尿流的样子挽回些颜面而说的瞎话,众人心照不宣,并未拆穿他。
云馥甚至十分捧场道:“多亏了你苏公子,若不是你如此警惕地守夜,我们恐怕还会有人遭这妖邪的毒手。”
苏暮临被夸得舒坦,连腰板都暗暗挺直了不少,故作谦虚道:“分内之事罢了。”
话音落下,庙中又静下来。
步时鸢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躺在地毯上继续睡去,并未被这突发的事情惊动。
沈溪山靠坐在墙边,一只腿曲起,手腕懒散地搭在膝盖上,面容被昏暗的光影笼罩,使他沉思的眉眼显得相当高深莫测。
其他人则围着烧得旺盛的火堆而坐,所有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股凝重。
同行的伙伴悄无声息地死在身边,庙内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察觉,若非是这妖邪的能力凌驾所有人之上,就是这座城诡异得没有章法。
“我原本想着,再
是如何凶险的妖邪,只要我们合力对抗,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但眼下同门在我们身边被害我们却毫无知觉,恐怕这座城比我想象得更加危险。”
孟观行紧皱着眉头,面上尽是愧疚。
自打出发以来,他对这个队伍里的人都颇为照拂,就算是顶着沈策身份的沈溪山,也没少得到他的关怀。
他觉得自己年龄最大,有责任照顾底下这帮年龄小的,牢牢地背负着师兄的重担。
可就在他闭眼睡一觉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般没了,他却连害他的妖邪都找不到,一时间愧疚充满了他的心腔,他说了两句话,像失尽了力气,不再出声。
“或许……”宋小河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小日晷,指尖不断在上面拨弄着,随口说了一句,“它就在我们身边呢。”
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立即聚集在宋小河的身上,没人接话。
宋小河觉得身边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便疑问,“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她只不过自己心中的猜测随口提出来,并未深想。
但这话落在其他人的耳中就是另一重味道了。
庄江兀自镇定,沉着声音道:“宋姑娘,是怀疑害人的妖怪出在我们几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