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敏姨做完针灸已经是晚上十点,沈芸静换好衣服,跟着林文东母子俩一起走到楼下大堂,导医已经下班,林文东问沈芸静怎样付钱,沈芸静说不用付。
“那怎么行呢,你是在帮人家做事,如果不收钱,老板难道不扣你工资,再说”,敏姨瞟一眼儿子的背影,小声说:“芸芸,你不用不好意思,他不缺钱。”
“我知道”,沈芸静回头看了眼顾行知的办公室,“这是我工作之外的时间,没关系。”
敏姨拍拍沈芸静的手背,“那,敏姨记下了。”
沈芸静本来想步行回去,但敏姨死活把她拉上了林文东的车,坚持让儿子送她,林文东的家在御景湾,离万春堂只隔着两条大路,林文东把他妈送到小区门口后,回头看一眼沈芸静,让她坐前面去。
在她怔愣着的时候,林文东笑了笑,“过来说说话。”
一坐到副驾驶,林文东就往她手里塞了件东西,是一只很时尚的女士单肩包,虽然沈芸静不懂什么品牌,但也能看出来这只包价值不菲。
“让公司的人帮忙订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沈芸静开玩笑说:“你这是在贿赂我吗,东哥。”
不是贿赂,是不想欠别人人情,林文东道:“看破不说破呀,芸静。”
沈芸静扭扭头,把那只包放在了后座上,“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你已经付钱了,要是因为敏姨,完全用不着,从小,她就拿我当亲女儿一样对待,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林文东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他默默的看了她两秒,“抱歉,是我唐突了,不过,送女孩子礼物人家不收,也挺伤自尊的。”
沈芸静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只转头看着窗外笑,这个点,马路上的行人本就很少,林文东几乎是说上一两句话就咳嗽几声,在幽闭的车厢内,听起来特别明显。
大概是出于医生的职业本能,沈芸静忍不住说:“你这不是感冒吧。”
前面正好红灯,林文东把车子停下来,“不是,过敏性哮喘,每年春天都这样。”
“听着就像,需不需要我给你看看。”
这时,绿灯亮了,林文东手握着方向盘,打个弯往左一拐,没多时就把车子停在了沈芸静所住的小区门外,“要是你不嫌麻烦的话。”
“手给我。”
林文东哦了一声,把一只手递过去,车内没有脉枕,沈芸静就虚虚握着那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用右手的两指放在他手腕的寸口处。
“有没有经常口苦?”
“好像有。”
“胃胀反酸呢?”
“好像也有,是不是经常喝酒的原因。”
沈芸静把手给他推回去,“舌头。”
“跟沈广川差不多,你有些肝胃不和,尽量别熬夜,也别总是发火……哮喘的话是因为,肺气虚弱,卫阳不固的原因,可以试试伏贴膏。”
林文东一听这些医学术语,就本能的想要皱眉,沈芸静就说:“别不相信,给你看看正常的舌头是什么样的,你再回家照着镜子看一下你自己的。”
说完,沈芸静就朝林文东转过身,在即将伸出舌头的前一秒又突地打住了,他不是沈广川,而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那样很不妥。
“还是算了。”
“你一定在想,干嘛给我看啊,我又看不懂,是不是。”,林文东笑了两声,然后走下车帮沈芸静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她原本的尴尬也就在他风轻云淡的解围中化解掉了。
回到家,敏姨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林文东走去卧室换了套家居服出来,又去冰箱拿了瓶水,敏姨看到后,马上说:“让你不要喝凉的,总是不听。”
林文东或许是渴极了,往嘴里一连串灌了好几口,“下次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