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盖头,上面是我亲手绣的鸳鸯。
吩咐下人打来热水,仔细地擦拭齐大公子被酒气熏红的双颊。
直到此刻,我才第一次看清齐大公子的长相,跟传闻一样,病弱纤细,看起来就不是能长命百岁的面相。
握着手帕的手突然被抓住,齐大公子双眼朦胧地看着我,嘴里不住地喊着:“婉儿,婉儿……”
我低垂下双眼,不想他看见我眼底的憎恶。
因为林婉,是我嫡姐的名字。
在外人眼里,我们林家的姑娘向来关系都是不好的,因为我们的生母不是同一人,而我爹更是一碗水端不平。
其实他们也没有说错,我跟我三姐关系极差,见面非打即骂,不过都是她单方面殴打我。
我记得,齐家迎我做填房的时候还特地问过一句我们的姐妹感情。
得到极差的回答后,那人脸上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笑容。
那时我不懂他为什么那样笑,直到我见到了嫡姐的尸体遍布伤痕。
薄薄的手帕被水浸湿,若是紧紧地盖住酒醉之人的口鼻,不出一刻钟,那人便会窒息而亡。
齐大公子醒了片刻又昏睡过去,我却像着了迷一般,将鸳鸯手帕覆盖在他面上。
他本来就有痨病,今夜又醉得不省人事,若是睡梦中被子捂住口鼻,不小心窒息而亡,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微热的呼气喷洒在手心,像是病弱的小猫,稍一用力,就能折断他的生命。
4
但我最后还是没有下手,因为我想知道我的嫡姐在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天还未亮,我就被丫鬟叫起来梳洗。
新妇进门第一天向来都是要早起去给长辈行礼问安。
齐大公子齐霄穿衣时总是摸着自己的脖子,从起来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夫君这是怎么了?”
我低着头给他佩戴玉佩,明知故问。
“昨夜也不知怎么了,总感觉呼吸不畅,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样。”
我手一顿,抬头对他浅浅的笑了笑。
“夫君说笑了,定是昨夜醉酒引发顽疾,等午后,我给夫君熬一剂浓浓的汤药。”
“辛苦了,走吧。”
齐霄说完,就杵着拐杖朝主厅而去,晨起风大,齐霄更是三步一咳。
“二叔城府深,你以礼相待就行;二弟不理宅院里的事,人看着冷漠但很好相处;三弟胡言乱语惯了,你不用理会他。”
我脚步一顿,齐霄这是在提醒我该怎么与齐家的人相处吗?
他会这么好心?
那我嫡姐又怎么会带着满身的伤痕溺死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