橼勖抬头,就看到前面站着个人。
那人怀里,抱着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分明没有看清墨霈衍的脸,但看到她怀里的小家伙身影,橼勖就仿佛清晰看清了她在自己面前,卖萌耍宝的模样。
他咧着嘴角,说:“本座,才没那么容易死!可摄政王,若是本座活,本座就会成为你的敌人了!”
“因为她……”橼勖说完,特意对上墨霈衍的眼,放肆大笑着。
墨霈衍嘴唇动了一下,没表现出半点怒气。
反而笑着点头,“本王从不担心与任何人为敌,但阿酒从始至终就只能是本王的人,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就注定了!”
“我橼勖的命,二十年前就该死了!但我能活到今天,就说明注定……”橼勖说一半,突然咳嗽了一声。
他压着体内的伤,缓了许久,才说道:“说明没有什么上天注定。”
墨霈衍抱着乔卿酒走上前,蹲在他面前。
看着橼勖一身鲜血的模样,墨霈衍沉沉叹了口气,抬手在他身上点了一下,封住他的穴道。
橼勖凛眼,盯着他。
墨霈衍说:“既然你想与本王为敌,那便好好活着,本王等着你!”
墨霈衍不知年回何时能赶回,也只好先抱着乔卿酒坐在树干上。
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橼勖,确定他还有意识,便和他说话。
“你知道,本王第一次见到阿酒,是什么场景吗?”
橼勖没回应,只是抬眸望着他。
墨霈衍笑:“那天夜里,本王遇袭受伤,身中剧毒。回府差点被府中细作发现,本王便躲进了卿幽院。在那里,看见了她。”
他垂眸,望着乔卿酒的脸,许是想到那时的场景,不由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那时,她也是刚来这个地方不过几个时辰,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连动根手指头都极为痛苦。”
“那是因为,原本的卿妃刚死,而且死前受尽折磨。”橼勖咬唇,眉心染上一丝怒气。
墨霈衍点头:“是,可不瞒你说,对于卿妃之死,本王并没有多少的后悔与愧疚。因为卿妃不死,阿酒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卿妃之死,和本王并没有多大关联,只是阿酒寄居在卿妃的身体里,一直觉得愧疚,认为一定要给卿妃报仇,才不算对不起她。”
橼勖拧着眉,没回应。
他的目光看着乔卿酒,沉默片刻,不由轻声一笑。
他抬着头,看了看头顶的月光,“本座答应师娘要护她安好,却没想最后她死去也没能救回!甚至当此刻看着面前的人,竟然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呵呵,妄自师娘如此信任我……”
“你当初将卿妃送往将军府,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在那种环境长大,不是成为毒蝎,就是成为羊羔。而她,成为了羊羔,还是……”墨霈衍叹了口气,其实他想说,还是一只没头脑的羊羔,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他看着乔卿酒,嘴角的笑容柔和下来,说道:“但本王此刻怀里这只,就是只狐狸。可以将对手撕裂,也能让对手身败名裂的狐狸。”
橼勖没否认,但在他看来,乔卿酒更像是只狼。
她动起手来的狠辣,让他无比佩服。
但她又有底线,仿佛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摄政王。”橼勖周身只有双眼能动,他抬眸,望着墨霈衍,“你知道,阿酒当时醒来之后,有多绝望吗?”
心知他所说是何时的墨霈衍眉心蹙了蹙,竟是下意识逃开了橼勖的注视。
他说:“那事,是本王让她伤心了。”
“我一直觉得,小酒的眼里有光!靠近她的时候,我觉得她仿佛能将处在黑暗中的我照亮。但那天她醒来后,我在她的眼里看不见光了……”橼勖掀了掀眼皮,眸光转到乔卿酒身上。
“她还是会笑,还是会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她的眼里,却再没有出现过光。好不容易去了趟京城回来,有了点改善。你又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将悲伤再回忆一遍,摄政王,你可知她已经做好打算,要流浪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