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尔在舒服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眷开眼睛后一瞬间就精神了。
这个与美梦界限分明的世界里,有极吸引他的人,令他一分钟懒觉都睡不得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
于是,往常总在被窝里踢蹴翻腾的人,一骨碌爬起来。腾腾穿上衣服,套上棉
袄,喝一口昨天晚上烧开、如今已经冷了的水,塞一块硬邦邦的风干牛肉,大力咀嚼着便出了门。
栖鹰帽往脑袋上一套,人已奔出去好几米。跟早起准备去放牧的牧民擦肩打过招呼,他越过铺了一层绒绒积雪的碎石路,在栅栏上一撑,人已经跳进知青小院。
巴雅尔回头朝他哚一声,两只大驼鹿戒备地盯了他一会儿,似乎才记起他不是个纯粹的陌生人,转头继续呆去了。
塔米尔噱嘿笑了两声,挑头看一看知青瓦屋,门窗紧闭,窗帘关着,里面的人睡得可真沉。
他摸了摸巴雅尔的牛角,拉开院子门,放它们出门上山刨树下的苔薹、十草和干果子吃。
重新关好门后,捡起放在一边的铁锹,塔米尔勤快地铲牛屎羊粪,还有鸡鸭鹅在院子里留下的脏东西。
清晨凛洁的寒意逼不进热血劳作青年的衣衫,反被热汗熏得四下逃审。
清理好院子,把屋外的干净积雪洒进来,扫洗过地面,他又将脏雪和牛羊粪便
一起铲去做无害化处理的大坑。
轻快地哼着歌,想象着林雪君清晨起来准备劳作,现活儿都被他干掉时歪着脑袋笑嘈噜夸他的样子,心里这个美。
回到院子里时,瓦屋里仍旧寂静,塔米尔开始有些犯嘀咕:怎么睡得这么沉?
这么久?
他杵着铁锹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地去看狗窝,里面空空荡荡,连小小狼都不在。
又退出院子仰望屋顶,烟囱静悄悄的,没一点热烟。
他皱起眉,眼中的期待和笑意转淡。
前方巷子里忽然跑出一位中年牧民,瞬见他站在知青小院外,便问道:“林同志起来了吗?我家狗下了一窝6个惹子,4条边牧串串,喝奶可有劲儿了,想跟林同志推个喜呢。“
塔米尔才要答说她好像还没睡醒,斜刺里结束夜班执勤、准备去睡觉的饲养员恰巧路过。
接揉困乏的眼睛,饲养员转头喊道:
“林同志去敖鲁古雅救驯鹿了,半夜走的,不在家。衣同志去大队长家跟萨仁住,大队长在木匠房呢,人凑到一块儿睡觉,省柴禾。“
“咬,才回来呆了没几天…“中年遗憾地道,可惜林同志不能过去看看他家月出生的小狗子了。一个个肉唉哪的,老可爱了。
““塔米尔站在边上,完全听不进中年大叔的遗憾叹息了。
他整个人绪直,仰头望向前方静悄悄的瓦屋。眉眼间的浓浓失望里,隐约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委屈。
他好不容易从草原上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多头蛐(you四声)病。蛐:多指血吸虫、缓虫等的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