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她的羞辱,是沈长离从前常挂在嘴边的话。
「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让我如何偿还,我都愿意。“她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
她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连累了很多人。
但是若是说,让她最难受,心中最不得安宁的一件,自然毫无疑问是这一桩,若是可以有办法让她赎罪,让她安心,做什么她都愿意。
听到这句话,他甚至愣了一下,旋即眼睛便烧红了,胸口剧烈起伏。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一晚,他确实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沈长离也没打算放过他。
可是,他实在是太傲慢,甚至不屑于去检查,对他去斩草除根。
实力相差过大,他不会刻意去在意螳蚁的死活。
可是,再度拿眼看向白茸。
白茸不做声,似乎也不那么相信他的话一般。
“我不想让你做什么,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离我远一点。“他声音恢复了平静。
白茸呆呆地站在风中,衣裳和肩都是说不出的单薄。
她一动不动,没有挪动位置,眼神看向他。
熹真眼圈已经一点点红了:“你到底还想要如何2“
既然不是嫌弃她。
为何如今是这般态度?
她说:“你…你真的是九郁吗2“
「若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逼迫我承认,有什么意义?“
那一颗樟树被他力道震得落叶纷纷。
他胸口还在不住剧烈起伏。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老姬牵着小孩的走在那一条曲折的羊肠小道上,
背影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小的原点,逐渐缩小,成为视野里的两个点。
意识到白茸也在看他们,在看阿墨的背影时,他的眼睛,忽然像是被灼伤了一般。
他胸口不住起伏,一直按压的情绪,山呼海啸一般,终于在这一刻再也压抑不住,完全爆了出来:“你成日和他在一起,和他那样的好,你知道,你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吗?你知道他父母是谁吗“
白茸思绪有些迟缓,不明白,为何话题会忽然变化到阿墨身上去,她停止了几:“他说不能讲,是不是你的那个亲娜?“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阿墨和九郁的五官原来那样肖似,神韵可以说是极为接近。
听到这句话,他整个人似乎都被彻底烫伤了,他笑:“是,是。“
声音越提越大:“我若告诉你,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你该如何办?“
这一瞬,世界似乎都只剩下呼啸的晚风声,和雨水从叶子上滑落的声音。
「你…你的孩子?“白茸觉得自己脑子似乎都是迟钣的。
“是,我亲生的儿子。“他面容上都是雨水,看起来,那一张工整俊秀的面容,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怕的独狞。
那混乱的一夜,他自己不记得是如何开始的。
那个女人的模样他也记不起太清楚了,依稀记得,似乎是某个小部落的一条青蛇,也算清秀漂亮,当年在阴山王妃身边做过侍女。
他喝了一点酒,夜间迷迷糊糊回了房,
忽然觉得有些仙天旋地转,随后睡着了,
做了梦,梦中,像是回到了和绒绒的新婚夜。
在他们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