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他也狂喜难已,直到不久后诸君安又接了一个电话。
东西他早已准备好了,回来提了就毫不停留地再穿越过去,一瞬眩晕之后,他转身,她的身影如约出现在眼帘,她的眼里也同时倒映着他。
灯光柔软至极。
可那样的温馨很短,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到她有些惊疑地看向手机,旋即眉头一松拿了起来,有些着急地说:“我接个电话。”然后快步走去了阳台。
他心里没来由浮起一个答案,过一会果然听到她的细声:“施总,晚上好。”
施钦守来电和她道晚安,这样的情况持续有几天了,自从组队打羽毛球以来,诸君安完全确定了施钦守对自己的心意,她说服自己不要逃避,尝试着接受他的追求。
聊了几句,她压着嗓音回复他:“嗯,施总你也早点休息,祝好梦。”
“你屋里有其他人么?”电话那端施钦守突然笑着问,“怎么那样说话?”他甚至学着她压低声。
“没有,就我自己,”诸君安下意识否认,回头透过窗看了眼屋里的人,张名铮背着她在整理东西,此时背影似乎僵了僵。
“很晚了,我怕吵着隔壁邻居。”她这么解释说。
“是吗?小诸真体贴。”施钦守笑了笑,突然又说:“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吧。”
诸君安一惊,这从来没有过,下意识就要拒绝,但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已经驳回了她的意见,“我明天早上会早点回公司,经过芳村,顺路。小诸,给我个机会,别拒绝我,好吗?”
这样直白的表达也是首次,她又不适应地哑了口。
相处了这十几天,整体来说,施钦守给她的感觉是绅士有礼的,斯文清俊的脸上,方形镜片后的一对眼总是温和笑着,像永远不会强迫人,但她偶尔还是会感到无形的压力,像此刻,她似乎拒绝不了他拳拳盛意。
可如果答应,那也意味着他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
最后她又回头看了眼张名铮,一咬牙应下了:“好,那先谢谢施总了,明天见。”
还没到22:43,她挂了电话以后看了看手机时间才转身进屋。
张名铮已经整理好了垫子在椅子上坐下了,在她开口之前,他抬头看着她,极尽平常地问:“明天你是不是不方便了,那需不需要我先回去?”
他眼底有掩饰不住的伤,比分道扬镳那晚尤甚,她的心控制不住狠狠地揪了揪,冲口而出:“不用。”说完才反应过来,一喘,最终顺从了自己的心,平淡说:“不影响,就只是搭个顺风车。”
过了几秒。
“是施钦守亲自来接你?”张名铮终是没忍住,看着地板问。
诸君安刚在床边坐下,抿着唇,也看着地板,若无其事地说:“施总住市西,会经过芳村,顺路。”
柔软的灯光融化不了屋子里的闷滞。
张名铮压抑地喘了喘,抬眼看她,今晚刚穿越过来时他就看到了,她穿的是秋冬的睡衣,彼时那晚她就是穿着它第一次完全信任地投进他怀抱,那之后的几天,是他这一生过得最甜蜜幸福又开心快乐的几天。
那时她怎么可能没动情,但事后她也告诉他了,她只是想尝一下欲望的滋味,试过以后,不过如此,可以平淡抛在一边。
她本来就有更好的选择,他没有权力强求。
他强自笑着说:“他挺好的。”
“嗯。”
诸君安短促地应了声,没看他,抬脚上床一骨碌躺下,背对着他,语速很快:“睡觉了。”
她听到他低声应了句“好”,可能想去关灯的时候看到她还没盖被子,步子有些迟疑,终于过来给她抻开被单盖了,又放下蚊帐扎进席子下面,最后才关了灯到垫子上躺下。
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