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微臣拿在手里有些时日了,一直犹豫。微臣知道,二皇子在前朝支持者众多,臣拿出的这些罪证,虽然是弹劾周钰安,但势必会牵连二皇子殿下和谢家。日后,臣在朝堂怕也是寸步难行。但臣不怕!”
宣德侯跪下,朝着圣上叩头。
“臣今日跟陛下辞官,不让陛下为难!反正臣之前就是个杀猪的,再回去杀猪,也是一样的!”
话说到了这份上,圣上忙起身亲自搀扶起了宣德侯。
“爱卿为国为民,何错之有?你只管安安稳稳做你的官,无人敢动你!”
圣上觉得宣德侯是直臣,却并不知晓,半年前,宣德侯的独子病重,请了各地名医医治尽数无用。
最后,是一个游方大夫一帖方子治好了他的独子。
而那个游方大夫,便是时苒派去的。
宣德侯之前支持二皇子,也不外是想要替子孙后代押宝。
可他性子太直,之前将叶慧和公仪朔得罪太狠,便是后来发现公仪穆可能不是明主,也没了下船的机会。
如今,时苒主动伸出橄榄枝,还救了他的独子,他自然要干脆利落跳了公仪穆这艘贼船。
而如这样的人,在这皇都里,还有很多。
谢家也好,公仪穆也好,之前总是最喜欢在旁人身边安插暗桩。
如今,自己曾经信任的属下和幕僚却都一个个被策反,成了时苒的暗桩。
宣德侯是个直性子,也是个没脑筋的。
以他的能力,很难在不惊动谢家人的前提下拿到这么多罪证。
自然是时苒在背后相助。
她是谢家曾经最出色的暗卫,自然有谢家最致命的把柄。
如今显露出来的,不过冰山一角而已。
圣上,马上就要面对一个难题。
如何在这铁证如山下保住公仪穆,留他继续跟公仪朔打擂台。
而公仪穆马上也要面临一个难题。
如何为了保全自身,推自己的亲舅父和母妃去死。
左右为难,真是难抉择。
时苒幽幽往香炉里加了一小勺子香料。
清幽的香气顿时更悄无声息在屋内散开。
这香料,居然和皇后宫中最近爱用的琼华春盈,味道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