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道虞点头:“战术上老夫也觉得他是对的,西北贫瘠,有许多空旷土地,大军很难就地劫掠获得粮食。
向西推进又要提防夏国的骑兵袭扰,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关键要地筑城屯兵,链接后方获得补给,同时切断其各地联系,然后不断压缩夏国人的空间,最终歼灭他们。”
“那他怎么败了?”李星洲不解。
说到这冢道虞也有些遗憾:“可惜他读了兵书却没经验,只能算纸上谈兵,他战法选对了,可毫无经验和常识,还自持文人身份,不听兵士劝告,以致大败。”
“他第一次选的筑城点是要地,还在河边,可离开河岸太远,有一里多远,军士提醒他离太远可能会被敌人阻截断水,他不听。
夏国人那边听闻铸城之后也怕了,纠集数万大军来攻,当时城中驻军万余,粮食充裕,本来固守就好,夏国人没办法。
可很快夏国人很快发现弱点,城离河岸边有一里多,于是派兵包围城池的同时,把精锐都层层布置在河岸到城池的一面,用于阻止我军将士出城取水。
最终城中断水,坚守无望,将士们只能奋力突围,外面是数倍于己的敌军,战死三四千人才突围而出,新筑的城也被敌人毁了。”
李星洲嘘唏,“那不就是马谡失街亭么。。。。。。”
冢道虞点点头,“差不多,都是纸上谈兵的的事。
而到第二次,他谨慎许多,再筑城时于城内挖井,以保证不会被断水,可他不知道旱季地下水位会降,井中无水,结果又一次因没水守不住,只能拼命突围。
这第二次损失就更加惨重,跑散的,战死的,战后统算足有两万左右。”
“两万?不是二十万吗!”李星洲惊异。
“哼,那些文人,什么都能少,可党争少不了!
当时有人给想给他下绊子,战报到京城硬生生把阵亡加失踪两万说成二十万!
若一个夏国可以一天一战聚歼我二十万大军,那还打什么?全天下的国家直接向夏国投降得了!”冢道虞气愤的说,而且越说越气愤。
“偏偏当时皇上和一些不懂战事的大臣、百姓都信了!
老夫到任后挽回战局,重挫夏军主力,只要步步筑城,稳扎稳打,数年之后即便不能灭夏也能夺回河套之地,这时皇上和大臣们却与夏国和谈了!”
李星洲总算知道这位老帅为什么气愤了,文人党争不顾大局,导致大好夺回河套的机会被葬送,他能不气么。
他心里也十分气愤,前线在打仗,百姓道听途说有谬传就算了,你身为官方,身为朝廷官员竟然在京城散布大军被歼二十万的谣言!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要是在别的朝代,直接砍了,不株连就算开恩。
(这是大送文人干的事,前方力战突围,失踪和战死接近两万,因为党争,到京城变成前线大军战死二十万,人心惶惶,直接影响了皇帝的决策,看宋史,真要被那般“文化人”气死)
如果当时京城打过仗的武人有话语权,能站出来驳斥,那这个谎言是可以轻易戳破的,稍有常识都知道,要是一天之内决定胜负的接触战能歼灭而不是击溃敌主力二十万!那夏国早就一统天下了!比后来的蒙古人还要猛不知多少倍。
可武人哪敢驳斥文人,不杀士大夫的祖训在那,可没说不杀武人。
结果人心惶惶之后,朝廷在形势逆转之时和谈,从此失去夺回河套地区得机会。。。。。
李星洲也长叹口气,压下心中火气问:“那冢将军用的什么战法?”
“还是垒土筑城,不过老夫比他懂,知道在哪筑城,而后夏国国主因前两次大胜骄狂自大,纠集全国大军,多达十七八万众来攻,老夫带将士们守城十八日,夏军不得寸进,便想退去。
老夫觉察出他们动向,在撤退的时候带兵杀出,击他们于半渡,一战斩首万余,还有很多夏军被河水冲走,之后又追杀了两日,已经重创夏军主力。
最重要的是,夏军中很多游牧部族首领是不服他们国主统制,只是当时国主势大,他们不得不服从,一败之后夏国国主再难集结他们。
本是大好机会。。。。。。。。”说到这,冢道虞神色黯然,之后的事便是朝廷派人和谈,夏国称臣,但朝廷要每年“打赏”他们十三万两白银。
这事对于冢道虞来说十分憋屈,其实就连李星洲听着也憋屈,如果不是朝内文人党争,无须用民脂民膏每年去给夏国十三万两,就连如今夏国还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又跟老将军谈了一些夏国的之战,长吁短叹之余李星洲也想到了一些战术,那就是冢道虞击败夏国人的筑城战法,夏国地广人稀,如果在紧要之地铸起坚城,逐步分割打击他们,确实是一种好打法。
而且现在铸城不像往日了,他可以用水泥啊!又快又坚固!
看来需要好好研究研究,水泥堡配合火器,李星洲觉得他现在打冢道虞的战术,会比当初容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