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够特别的,林晚荣吓了大跳,慌忙迎了上去:“慢点,慢点,我的二小姐唉,你是要吓死我啊!”
他一把将玉霜抱进怀中,急急抚摸她小腹,倒将二小姐羞得俏脸通红。
这些年过去,玉霜早已不复那个青涩的小丫头,她发髻高盘,妩媚俏丽,便是一个如花少妇,几可与大小姐比肩了。
肖青旋笑着拉过二小姐:“妹妹,你都有身子的人了,可千万莫要鲁莽!”
玉霜羞涩应了声,拉住先生的手:“坏人,家里来客人了,娘亲、姐姐和凝儿姐姐正陪她聊天呢!”
“客人?”坏人想了会,脸色忽然大变:“你是说陶小姐?乖乖玉霜,你赶快回去,就说我不在,出长差了,去高丽、去突厥、去西洋,说我去哪儿了都行!就是别说我在家!”
二小姐嘻嘻一笑:“这个借口,你已经用了四年了!人家陶姐姐说了,今曰要是见不着你,就要在我们林家门外搭上一座草堂,常住不走了!”
“这,这——”坏人目瞪口呆。
“爹,你为什么要撒谎啊?”依偎在青旋怀中的小忆莲,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解问道。
她爹老脸一红,急忙抚着女儿的头发,小声道:“我的小乖乖,不是爹撒谎,只是有些人,爹是不能见的!唉,你现在年纪还小,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听他如此搪塞,二小姐哭笑不得,拉住出云公主道:“姐姐,你说怎么办?”
肖青旋叹了声,还未说话,忆莲忽然欣喜的指着前方:“爹,姨娘,你们快看,我娘来了!”
堤上行来一个匆匆的身影,美丽娟秀,温婉可人,望着先生笑道:“大哥,有你的信!”
“我的信?”大哥奇了声,眨了眨眼,却不去接信,偷偷拉住那女子的手,小声道:“巧巧宝贝,你跟大哥说实话,是不是陶小姐叫你送的?”
巧巧将忆莲抱进怀中,笑着道:“这是今曰送到我们酒楼来的,指明由你亲收,上面未有落款,我也不知是谁!”
送到酒楼去的?这是谁来?先生接过那信笺,便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入鼻孔,急忙拆开那信封,略扫几眼,脸色顿时一变。
“咦,好像是西洋字!”二小姐最是好奇,凑过去看了几眼,忽然喜道:“我知道了,是香君!她又给坏人写信了,嘻嘻!”
“不要瞎说!”坏人急忙对二小姐眨了眨眼,又偷偷打量肖小姐的脸色。
青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林郎,香君还给你写过几次信?”
“这个,这个,”夫君讪讪笑着:“我回去数一数!青旋,我和香君没有什么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吗?”肖小姐淡淡道:“每次法兰西人前来,小师妹都会捎来三个信封,我和师傅各一个,另一个是给谁的?”
“咳,咳,是给我的吗?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他急忙打哈哈,又偷偷拉住了青旋的手:“老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和小师妹,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以我的良心保证!”
肖青旋哼了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香君信里说什么?你可不要欺负我看不懂西洋文!”
先生满脸尴尬:“小师妹说,五年期限已至,她下个月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一定要教会我一句西洋文!”
“什么西洋文?”肖小姐不解道。
“这个,这个——”先生呐呐两句,不知该怎样开口。
二小姐眨了眨眼,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爱老虎油!姐姐教过我的!”
爱老虎油的典故,在林家乃是众口相传的秘密。望着那垂头认罪的夫君,肖青旋忍不住长叹了口气,默默拉紧他手:“你啊,你啊,家里等着一个,西洋又要回来一个,这可怎生是好?”
先生也是阵阵头疼,这两件事情,绝非他本意,只是世事诸般变化,往往出乎人意料。莫非真如安姐姐所说,他放弃了世间权力的巅峰,上天便以另外一种形式来补偿他?
他烦恼多多,心事重重,没想到自在逍遥之时,竟也有这许多幸福的烦恼。
正为难间,望见忆莲动人的小脸,他猛然一惊,这才想起所为何来:“四德,四德,暄儿在哪里?”
他这一喊,几位夫人才想起林家二郎正在和别人打架呢!诸人慌成一团,四德从堤边草丛里冒出来:“三哥,二少爷在那儿呢!”
几人快步赶到岸边,却见前方绿柳茵茵,烟波浩淼,西湖风景美不胜收。
在那不远的河岸处,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扭在一起翻滚厮打,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巴,煞是好看。
那年纪大些的,生的和先生一样的黑,脸颊涂满了稀泥,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看便知是个不好惹的主。他此时已稳稳占了上风,将身下那幼些的小男孩狠狠压住:“小子,你投不投降?”
下面那小孩被压住了,看不清模样。但见自己儿子占了上风,先生顿时喜的眉毛都立起来了:“暄儿好样的,打架就不能输,这才是你爹我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