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些日子,不出那个铁屋子,也就算了,昨日的夜宵、今天的午膳,几乎就没动。还不准我们,随意在公主娘娘面前禀告。万一把爷饿瘦了,回头问起来,厨房知情不报,恐怕逃不了干系。”
“就这?”
“舒泰姑娘不觉得是个事儿,咱们可心惊肉跳的呢。”
“嗯。你们只记牢一条,便万事大吉。府里的事,爷全听主子的;府外头的事,要看主子想不想管。主子和爷,必得得罪一个的时候,动动脑筋,看看是府外、还是府内的事,便有个章程出来了。面包挺不错的,果酱可得赶紧吃完,总觉得味道差点意思,似乎快放坏了。下回多加些蜂蜜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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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点心,青儿端着要给阿香留的果酱面包,跟在舒泰后头出了厨房。
“姑姑,爷的事儿,没妨碍吧?”
“不晓得,跟主子说说吧。对了,今儿主子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明白?我看你脸上神情不对。”
“姑姑眼睛真厉害。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主子和大学士马齐,从前有过什么过节。”
“不是主子,是爷。那老头子不知道哪根脑筋搭错,总在皇上面前,找土谢图汗部的晦气。快十年前的事儿了,你哪里能知道。晚上我细细告诉你。”
“多谢姑姑。”
上了楼,舒泰在外头打了暗号。过了没多久,阿香便出来了。青儿递上托盘,进去顶替她,舒泰就站在走廊里,跟阿香商量。
“爷都进去十多天了,谁也不准陪着服侍,我看,也该出来了吧。”
“可不是吗?主子嘴上不说,心里惦记得不行,晚上总翻来覆去睡不稳。今儿都忙成这样了,又把那件棉衣拿出来缝,还不准我插手。哪怕找个洗澡的借口,把爷请回来半天也行啊。”
“你也是这个主意,那我就不怕了。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舒泰进去服侍时,海枫已经把那件贴身的棉袄做好,吩咐青儿找熨斗出来,烫平褶皱。
“本来不想吃,你们端来闻见味道,又有点馋。”
“主子想吃,奴才去一趟厨房。”
“不用。随口一说。舒泰和阿香,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呢?”
既然都说破了,舒泰便大方地,把刚才从厨房管事那里听来的情况,一一说了。
“主子,要不,奴才去跑一趟?”
“还是我自己去吧。本来打算衣服做好了,拿它做个由头,明天去看爷。要这么说,待会儿就去。连饭都不肯吃了,大约是遇上难处,心里烦躁。你多嘱咐下边的人两句。额涅病刚好,千万别受冻;琏儿更是不准出门。她要是闹起来,就说等等我。等雪停了,我亲手给她穿好衣服,出去玩儿雪不迟。这还没停呢,她可不能出去。”
打点完衣裳,再添上一些肉脯、干果之类,多布平常喜欢吃的东西,海枫只带上舒泰,撑一把油纸伞,慢悠悠踏雪,去仓库看他。
还没到深冬,雪落得很温柔。风跟秋天的气势比起来,似乎还安静些。海枫见院子里的矮松树,绿得苍劲浓郁,跟在楼上看时,又是另一番神韵,禁不住点了点头。
“花匠修得不错。可也别太伤于精巧了。这树不准它长大,已经有点过分。”
“是,奴才回头跟花房说一声。”
到了铁仓库门前,舒泰看海枫的眼色,先过去叩门。
“爷,奴才是舒泰。。。。。。”
“公主有事吗?怎么是你来?”
里头叮叮当当,一阵铁器碰撞的声音。
多布披上件大衣,出来应门,看见海枫一袭红衣,如同火焰,燃烧在茫茫白雪之间。
“你怎么来了?”
“还行,没走火入魔。还知道担心我。”
舒泰看着情形,放下东西,乖觉地撑伞走了。海枫自顾自地走进仓库去,检查多布的生活状况。
唉,硫磺燃烧后,闻起来像是臭鸡蛋;攒下来的脏衣服,胡乱塞在一个筐里,真是样样不及格。
“信不过旁人,我动手收拾,总行了吧?”
“差不多得了,我觉得这里不脏。味儿,可能我闻惯了吧。你要有倒腾火器的心思,最好也慢慢习惯起来。”
“我给你做了口罩。戴上那个,能少吸些灰呀,土呀的。昨天今天,为什么不好好吃饭?非叫人惦记着你。”
“有个地方想不明白。你来得正好,帮我想想。新枪和弹丸,都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