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两个女同学的笑声中,这位女同学说:“你净想好事,人比我小一岁,当不了我姐,还妄想着做我的大姑姐。咱们两个生的都是男孩,想做亲家都不可能了。”
临近十点三十分,主席台上的三个人才进了教室。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人周胜利不认识,后面的是田老师,最后面的是高得旺。
岁月是一把刀,这把刀在田老师脸上割得比较狠。
周胜利记得当年田老师不到五十岁年纪,与现在这个教室里的多数人差不多大,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他上数学课从来不带课本,手里拿着两根粉笔进教室,公式、定义、原理、定律等讲得与课本上完全一样。
他说数学不是政治,他从二十多岁带数学课,讲了二十多年,内容从来不变,带课本都是多余。
可是现在脸与头的界限已经推到了后脑勺上,脖子探到胸前有小半尺,脸上的沟壑重叠。
他和高得旺坐在了两边,周胜利不认识的那个中年人坐在了中间。
田老师主持这次聚会活动。
如先前所说,他拿起了手里的一张发黄了的十六开大的纸,刚开口就感慨,“没想到二十二年后,我手里的这张点名册又发挥了作用。请同学们坐好,现在开始上课。”
他的话音刚落,从后面传来喊声:“起立!”
周胜利听出来了,是刚才喊着让各位同学都坐在最后一学期坐位上的那位中年人。
原来他是最后一学期的班长。
周胜利脑海里闪出了当年那个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的班长,两者的差距太大了。
这一声“起立”让他心头一震,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迅速站了起来。
教室里的其他人也都与他一样神情激动,齐声喊道:“老师好!”
讲台上三个人也都站了起来,田老师嘴唇颤抖,两眼含着泪光,回道:“同学们好!”
班长又喊道:“坐下。”
还像当年一样,坐下的时候屋里响起杂乱的凳子腿撞地的声音。
田老师没有坐,两手颤抖地捧着花名册,说:“下面按照学号点名,先从一号开始。”
“周胜红!”
周胜红与周胜利坐在第一排,编号时她是一号。
周胜红站起来回答:“到!”
田老师介绍道:“周胜红同学是七七年秋季高考我校考生中考分最高的,现在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在市里工作的。”
说完后才说:“周胜红同学请坐下。”
周胜红坐下后,掏出纸巾擦了擦眼角。
周胜红坐下后,他又点道:“周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