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前三條時,梁訓的面色還是平靜的,甚至有些許的無動於衷。
直到殷尋的名字出來,他的臉色才變了。
「我與她的事情,你沒資格來評判。」梁訓冷聲回道。
「她沒資格來評判,那我總有吧。」
光是聽到聲音,梁訓整個人就震住了。
那個聲音的主人他思念了太久太久,沒想到還有機會能夠聽到。
殷尋走路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好像落在了梁訓的心上。
自打她出現後,梁訓就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一瞬不移,眼中是難以言說的深情。
「阿尋,你還活著。」梁訓的聲音不自覺有些顫抖。
殷尋直接對上他的目光,眼神已經不再像在靖王府時那般死氣沉沉。
一瞬間的功夫,梁訓恍惚了一下,覺得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
自己還是那個備受欺凌的小王爺,而殷尋,是風頭正盛,人人羨慕又人人敬畏的巾幗將軍,意氣風發,耀眼非常。
殷尋輕笑一聲:「讓王爺失望了,承蒙陸大人相救,僥倖在火場中撿回一條命來,又在大夫人的悉心照顧少雙腿有所好賺,才能有機會重返戰場。」
梁訓聞言,眸色微沉:「原來是這般,那還要多謝陸大人與大夫人了。」
如此自然親近的話語,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在殷尋來之前,梁訓曾下了命令,讓手下人逼殺陸讓,又言語折辱徐家。
「梁訓,什麼家國大義,百姓生死你都不會在意,我也不想與你在辯白這些。」
殷尋沉聲道,十年光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梁訓是什麼樣的人。
倘若他真有心,又怎會做出那些事情。
若說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良知的話,可能就在她身上了。
「十年了,你可有一點點覺得愧對於我。」
殷尋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梁訓卻覺得萬箭穿心,他寧可殷尋與他哭鬧糾纏,也不想看到她這般無波無瀾的看著自己,就好像他們是陌生人一般。
「阿尋,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知曉你怨我恨我,可是我沒有辦法,你太耀眼若是不將你拉下來,他們會把你搶走。」
梁訓眼中帶著幾分祈求的動容。
「看來是沒有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最愛的不過是你自己罷了。」
殷尋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徹底放下了。
他們年少時一見傾心,當時梁訓在宮中的處境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如履薄冰。
殷尋甚至整個殷家都在暗中護他,好讓他過的輕鬆一點。
誰料他們眼拙,護著的是一匹白眼狼,殷當年的下場比起徐家而言,好不到哪裡去。
委曲求全的在梁訓身邊,每一次被迫與他親近,殷尋都覺得宛若刀剮,痛徹心扉。
梁訓咽了咽口水:「你……當真沒有辦法原諒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