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看了也嘆氣,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他令人在這一段上下游布了網,又從南陵運來十幾車魚,一路上不給它們餵食,放入水中時已經被餓了十餘天,看到什麼都會吃。
傅歸荑的新愛好跟她種樹成果不相上下,她所有的天賦大概都在射箭上了。
晚膳時,傅歸荑忍不住跟哥哥抱怨這件事,傅歸宜聽了也沉默。
裴璟弄的那十幾車東西,動靜不小,不可能瞞過他。只是沒想過做都到這個份上,傅歸荑居然還是一無所獲。
「沒關係,總會釣到的。」
他只能幹巴巴地安慰滿臉郁色的妹妹。
當夜傅歸宜去找了裴璟。
「她這愛好是你培養出來的,你要負責。」傅歸宜理直氣壯。
裴璟頭也沒抬,硃筆在奏摺上落下御批,沉靜道:「讓她三日後再去。」
三日後是個陰天,傅歸荑本不想出門,無奈哥哥說給她算了一卦,今日必定滿載而歸。
傅歸荑將信將疑,和素霖二人拿好裝備慢吞吞地走了。
她坐在平日裡釣魚的地方下杆,不抱任何希望地靜靜看向水面。
今天釣魚的人好像有些少。
傅歸荑環視一周,發現只有零星的幾個陌生的臉孔在垂釣,他們分布得很散。
忽然,手裡的魚竿猛地動了一下,緊接著往水裡拖,力道之大差點脫杆。
傅歸荑顧不上其他,用力抽杆,一條鮮活甩尾的大鯉魚浮在水面上奮力掙扎。
「素霖快看,我居然真的釣上了。」傅歸荑瞳孔先是一震,繼而變得驚喜,滿臉笑意,明媚如花。
素霖相當給面子的一頓猛夸,幫著傅歸荑把小腿大小的鯉魚裝進魚簍里。
躲在暗處的傅歸宜抽了抽嘴角,「你居然讓人穿上衣服潛到水底給她掛魚,難怪你要我把她的魚鉤黏一層夜光粉。」
這方法也太喪心病狂,只有裴璟想得出。
怪不得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今天傅歸荑絕不會空手而歸。
裴璟此刻眼裡全是傅歸荑笑語嫣然的模樣,宛如隆冬暖陽,溫暖著他求而不得,千瘡百孔的心。
「你別對著我妹妹笑得這麼……」那兩個字傅歸宜說不出口,張開五指擋在他雙眸前,攔住如有實質的目光,他譏諷道:「你現在這種行為,跟昏君沒什麼區別。」
「這是兵部最新研製的作戰服,「裴璟不耐煩地打開他的手,「能減少在水中的阻力,同樣的時間可以游出更遠的距離。你可以把掛魚這件事當成水中定向投放訓練。」
傅歸宜敏銳地察覺出了問題:「怎麼回事?」
裴璟道:「東部忽然聚集了一群海寇,時常侵犯海岸線,甚至敢上岸劫掠百姓。他們似乎不是南陵人。斥候出海帶回消息,他們是來自周邊一些小島組成的聯盟,很擅長水戰,尤其是潛水的功夫令人望其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