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安帝臉色大變,他要後位?
裴璟難道要弒父?
裴璟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似的,自顧自笑著說出打算:「欽天監拿我們二人的八字去合,說明年的五月十五是個黃道吉日,現在開始準備還有半年時間,剛好合適。」
宣安帝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裴璟是個心狠手黑的,與他根本沒有什麼父子之情,對生的渴望迫使他開口求饒:「朕、我退位,我立刻寫下退位詔書,保證你能在明年登基,娶你想娶的人。」
裴璟點點頭,對他的識相十分滿意,頷首示意趙清去準備東西,宣安帝親手寫下的詔書更名正言順。
正巧小太監端來湯藥,裴璟接過打算做做樣子餵宣安帝服下。
誰料他先一步搶過去,不顧滾燙的藥汁一飲而下,好像經過裴璟的手後會變成毒藥似的。
裴璟也不強求。
他等在旁邊,等宣安帝哆哆嗦嗦寫完詔書,面容不甘地落下暗紅色大印。
趙清將東西雙手呈上。
裴璟留下一句話接過轉身離開。
「看好他。」
宣安帝倏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南陵的傳統是以「仁孝」治國,裴璟膽子還沒有大到敢弒父殺君。
實際上宣安帝完全猜錯了,裴璟不是不敢殺他,而是要他受盡折磨地活著。
看他躺在床上毫無自保之力什麼也不能做,裴璟想怎麼對他都可以,他要宣安帝日日活在明天或許不一定能到來的恐懼中。
當年他在北蠻受的苦,連同母妃的,他都要一點點慢慢償還。
趙清跟在後面,出言詢問:「太子殿下,宮人說天氣越來越冷,是否要給德安殿加床被子,再放置炭火。」
裴璟單手握住明黃色的聖旨,腳步不停,聲音如同外面的大雪冷冽。
「有口氣就行。」
趙清會意,示意太監們一切照舊。
裴璟回到東宮,傅歸荑正斜躺在迎枕上小憩。
看到她恬靜的面容,裴璟下意識放輕腳步。
他先去隔間更衣洗漱一番,德安殿味道太重,傅歸荑鼻子又格外靈敏,他怕熏著人。
裴璟還把自己烤得全身暖烘烘的才走近她。
「你回來了。」傅歸荑聽見動靜睜開眼,目光惺忪迷離。
裴璟唇邊帶笑,坐在她身側:「回來了,今天感覺怎麼樣?」
自從蒼雲九州的巫祝們替她祈福變好後,傅歸荑變得不再排斥這些東西。
「還好,昨晚只醒了一次。」傅歸荑支起上半身,裴璟順理成章地把她摟近懷裡,雙臂緊緊箍在胸前,像個護食的凶獸。
「那就好,下一次給你祈福是不是明天?」